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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力太強,妖陣緩慢後退,唯有鷹如還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她逼進。
“你會讓我過去的,”柳梢雙掌橫推,兩排水族妖兵被震出海面又吐血跌落,她仍沒事般地朝前走,語氣越發得意,“我猜你其實已經要撤兵了吧?”
眾妖都看鷹如:“王?”
“放她過去。”鷹如抬起一隻手,下令。
妖陣撤,柳梢囂張地大笑,自她身邊掠過。
一名頗有地位的妖將自空中降下,皺眉朝鷹如道:“大事當前,與魔宮交惡對我們沒好處,何必……”
鷹如深深地吸了口氣,冷靜地點頭:“傳令撤兵。”
。
冥海深處,法力受鬼門影響,逐漸被削弱,往前是鬼族的勢力範圍。偶爾有小鬼巡查,柳梢報上身份,小鬼們沒敢阻攔,身為六界力量最弱的種族,冥尊是不願輕易得罪哪一方的。加上魔族殘暴嗜血的名聲在外,魔性上來哪有什麼顧忌,比其他種族更危險一層,帶路的幾個小鬼對柳梢甚是畏懼,應答十分恭敬有禮。
鬼門的影響越來越嚴重,柳梢謹慎地沒有繼續前行:“前面……”
“不勞魔尊費心,小的們自去傳話,”小鬼們很會察言觀色,主動地討好,一個小鬼突然招手高叫,“巧了!哎,你們兩個快過來!說你們呢,寄水妖!”
不遠處兩個寄水妖經過,都穿著白衣,腰繫同樣的銀絲帶,與阿浮君裝束極為相似,聽到鬼差呼喚,他們只好低頭走過來,謙恭地作禮。
小鬼罵:“慢吞吞的,還要你鬼爺爺請你們不成!魔尊大人駕到,你們敢……”說到這裡突然察覺殺氣,對上柳梢盛怒的眼神,他嚇得住嘴,眼珠子一轉,迅速換了副笑臉:“我說,魔尊大人是貴客,找上你們是你們的榮幸,千萬別怠慢啊。”
寄水族還需要冥尊庇護,此時鬧開未免讓訶那為難。柳梢到底是忍住了怒氣,丟給他們幾株尋常靈草,小鬼們歡喜地告辭離去。
兩個寄水妖看著她,年長的那個躬身作禮,聲音含著寄水族所有的獨特魅力:“不知魔尊尋上蔽族,是為何事?”
柳梢沉默半晌,道:“訶那呢?我要見他。”
妖君白衣一出,“訶那”此名久已不用,兩個寄水妖對視了眼,沒有動。
柳梢當他們沒聽懂,忙道:“就是白衣,我要見妖君白衣。”
兩個寄水妖遲疑了下,年長的那個道:“我們這便去通報,有勞尊駕在此等候。”
“多謝你們。”柳梢朝他們彎了彎腰。
兩寄水妖哪敢受禮,慌忙退開,遁水而去。
柳梢望著被激起的水花,沒有忽略他們眼中隱藏的那絲冷淡與憎惡,對於害了妖君白衣、害全族落到如此境地的魔尊,他們怎麼會有好感?
在強者之路上掙扎的種族,因妖君白衣而榮耀,也因妖君白衣而招致厄運,落到受鬼族欺凌的境地。驕傲不在,尊嚴不在,餘下的,只有偷生的卑微。
原來,這就是寄水族以前的生活嗎?
柳梢低頭。
半晌,水聲起,年長的那個寄水妖獨自回來,仍是恭敬地作禮道:“白衣王要閉關修煉,不見外客,請尊駕回去吧。”
不見嗎?柳梢怔怔地望著前方。
他是寄水族的希望,這個希望卻被她毀去。親眼看到族人的處境,他還是會難過,會後悔,更會怨怪她吧?
不,他能放過害他性命的鷹如,又怎麼會怪她?他只是不能原諒他自己,所以選擇迴避。
嗯,沒有理由生他的氣。
“尊駕若無事……”那寄水妖試探。
柳梢將眼中溼意逼回,“哦”了聲:“沒空就算了,還要有勞你跑一趟,我想見洛寧。”
這次寄水妖回去沒多久,洛寧就出來了,陪同護送她的還有兩名寄水妖,見到柳梢,他們自行停在遠處。
洛寧還是穿著阿浮君的水絨披風,魂傷痊癒,氣色比之前好得多,眉宇間更多了幾分冷靜,還有一絲淺淡的憂傷,當初那個快樂鮮活的精靈,早已變成一抹遙遠的影子。
這就是離開仙界的變化嗎?小公主始終會長大。柳梢看得有點恍惚。
“師姐。”洛寧快步走上前,厚重的披風下襬蕩起海水。
柳梢將她拖到旁邊:“訶那他還好吧?”
洛寧垂眸:“嗯,這段時間他都不能出來見你。”
柳梢鬆了口氣,悵然。
他們還是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