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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是他!”石蘭突然抱頭尖叫,起身要跑。
柳梢見狀連忙催動咒印,咒印發動,石蘭平靜下來,木然地轉身,重新走回桌旁坐下。柳梢完全沒問出什麼有用的資訊,有點失望,心道這事急不得,還是等訶那回來之後再慢慢想辦法,於是她起身離開了墨蘭殿。
意念明明是朝著不念林,人卻站在了一片蔚藍之中,頭頂虛天冷月,海波上也浮著月影,那是黑色的月。
柳梢有點不耐煩:“你找我?”
他從斗篷裡伸出手:“柳梢兒,我們應該談一談。”
面前人看上去如此有禮有風度,柳梢暗中握起手指,在他面前盤膝坐下:“嘿,你要跟我談,可以,不過你拿什麼跟我談?”
“你在生氣。”
“我的命運對你來說,是個可以拿走的東西,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會有什麼樣的下場,看著我家失火,看著我被賣進侯府,看著我餓肚子挨鞭子,騙我入魔,然後看著我被追殺,還想讓那些對我好的人一個一個都離開。”
“好了柳梢兒,”他微微朝她傾身,似乎是在表示歉意,“那都過去了,你說過……”
“我說過不計較,但你沒有這麼想。”
“一切都是那個鷹女所言,你有證據嗎?”
“又來,我已經被哄夠了,”柳梢冷笑,“別拿我當傻瓜,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這次針對訶那的事,不是你就是盧笙他們,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你?”
他果然不答。
“別惹我,不然我讓你什麼希望都沒有!”柳梢微嗤,站起來,“還有,別隨便干擾我的意識。”
驟然一掌,震碎幻境,無邊的海波如碎末般飛散,露出滿地突兀的灰石與怪異的黑色植物。
清濁失衡,造就了虛天這片貧瘠的土地。沒有陽光,沒有綠色,就連這裡生長的植物,也大都變異成了嗜血的魔物。
轉眼間,那些飛散的泡末再次在月身邊匯聚成碎片,拼接延展,組成了完整的幻海。
海波映月光,悄然無聲。
他還是沒有生氣,溫和地問:“柳梢兒,你看這像是哪裡?”
柳梢當然是早就看出來了,神色微妙:“你喜歡海?”
他沒有回答:“無邊的海,總是埋藏著很多秘密。”
“就像你自己?”柳梢的臉色和心情都很差,“你知道,我不喜歡海,很不喜歡,而且再也不想來這兒,你要是喜歡,就永遠留在這裡別出去了,反正你也不怕寂寞。”
她停了停,補一句:“那樣的話,我就相信,你可能沒有插手。”
於是,他沉默了。
六界的海,歷來是美麗、神秘又危險的所在,人間四海,大荒仙海,魔宮幻海,從來沒有人知道里面到底埋葬了多少故事。
大地最底層,也有一片深淵般的海,鬼火浮蕩,潮汐起,聲如鬼泣。
阿浮君步潮而來,腰間銀絲帶飄蕩。
對面是同樣慘淡的白衣。
阿浮君開口:“有石蘭在她身邊,你應該可以放心一些。”
他搖頭:“但……”
“你清楚苔老他們的選擇,”阿浮君道,“寄水族已經沒有時間。”
“我明白。”
阿浮君便轉身:“走吧。”
。
百妖陵午王鷹如率兵到達鬼門外,與冥尊談判,果然如訶那所料,冥尊沒有輕易妥協,不過柳梢也可以想象,他必定會轉而對寄水族施加壓力,增加條件等等,這讓她十分擔憂。
魔宮一切正常,石蘭魂魄缺損,對“食心魔”三個字尤其敏感,柳梢每次想要嘗試喚醒她的記憶,都會刺激她發瘋,柳梢也只好暫且按下,心道這石蘭既然與重華宮一脈有淵源,洛寧也許能看出端倪,還是等接回洛寧再說。
最令柳梢不安的是,訶那遲遲未回來。
魔兵稟報,冥海那邊並無異動,也沒有傳來關於妖君白衣現身的訊息。
沒有與百妖陵對上,應該不會有事。柳梢暗暗寬慰自己,心頭卻越發焦躁,再耐著性子等了幾天,還是沒有見到訶那的影子,柳梢有點慌了,又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她突然想到訶那的話,連忙跑去墨蘭殿找未旭。
未旭正在跟幾個魔將說事情,柳梢也不管,衝進去叫:“未旭!”
未旭揮手示意眾人退下,幾個魔將立即朝柳梢作了個禮,退出煙牆去了。
柳梢急急地問:“訶那是不是跟你說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