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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惶惶不可終日。現在好了,少主歸位,大家就有了主心骨,以後一切行動聽少主號令,也不至於像萬年之前那樣,落個四散飄零的下場。”
白焰亦是悵惘,點了點頭,帶著玄師往主殿去了。
伏城因被公羽強行阻攔,幾近崩潰。待他們走遠了,公羽的鉗制才稍稍放鬆,他一把推開他,厲聲斥責:“你還是人嗎,眼睜睜看著座上變成這個樣子,還能同他談笑風生!”
公羽說能怎麼辦,“麒皇死在玄師口下,你是親眼所見。我只問你一句,你覺得自己能不能戰勝喪失了本我的玄師?你和四不相拼命,最後不是你死,就是玄師被徹底毀滅,這兩個結果,你選哪一個?”他抓住他的肩,用力搖撼了兩下,“你給我冷靜下來,事態已經變得那麼糟糕了,你再發瘋,麒麟族就真的沒有希望了!我以前蟄伏在地底,常會懷念月火城的日子,我做夢都想回來。可如今你看,麒皇死了,玄師被控制了,少主也入了魔道,我們這個族群氣數已盡。早知如此,還不如萬年前就終結,也免得歷史重演。”
伏城失魂落魄站著,喃喃說:“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執意找到玄師,喚醒麒皇,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一切。如果沒有我,她應該在龍首原繼續當她的上神,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
公羽知道他自責,他對玄師的感情雖然從未挑明,但卻是任何人不能相比的。無論哪個男人,看見心愛的女人被毀,都會像他這樣失控吧。尤其伏城這種內斂的性格,一旦爆發起來,便是你死我活的極致。作為夥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他做出過激的事,眼下形勢讓人看不清,要是踏錯一步,不知又會演繹出怎樣驚人的變故來。
他抓住伏城,小聲說:“到了做絕斷的時候了,你究竟是怎麼想的?是想助四不相帶領麒麟族和天界作對,還是想保持現狀,周全玄師大人?”
伏城連呼吸都帶著顫抖,他遲遲打量公羽,“你又是怎麼想的?我並非出自麒麟族,你卻是土生土長的麒麟,應當比我更在乎你的族人。”
公羽拱著眉,長出了一口氣,“你說得對,你我不太一樣。自從麒皇死後,我一直在考慮這件事,到底應當對抗到底,還是審時度勢,退而求其次。你也看見了,上次孤鶩山一戰,天帝是孤身前來,但中天埋伏了無數天兵天將。如果他想滅了麒麟族,那天就能行事,怎麼會讓你帶領族人回到月火城來。這段時間大家如坐針氈,擔心天界不會輕易放過我們,但我漸漸看清一個真相,那就是有玄師在,天帝不會對本族趕盡殺絕,他想要的只是麒皇的命。我們當下屬的,原本該為主上報仇,但敵人太強大,報仇已經成了空談。若以大局考慮,維持現狀不失為上佳的選擇,我甚至希望玄師能吐出混沌珠,當上天后,這樣便能保我麒麟族萬世無憂。”他笑了笑,笑容裡滿含苦澀,“你一定唾棄我胸無大志,沒錯,我確實沒什麼大志向。麒皇活著,我效忠麒皇;麒皇死了,現實無法扭轉,我要考慮的是族人的安危。只要天界容我們一席之地,我們就歸附天界,無量量劫那時,不是所有族人的願望嗎?”
伏城不語,公羽平時吵吵鬧鬧,但時刻保持清醒。他並不愚忠,他心裡揣著族人的未來。麒麟五行屬土,但沉入大地絕對是走投無路下的選擇。誰不喜歡鮮豔的花草,明媚的陽光?地底下終年與黑暗相伴——只有死人才入土為安。
他仰起頭向上望了眼,“四不相的行蹤暴露了,天帝那頭應當察覺了吧。”
和公羽交換一下眼色,彼此都覺得有點諷刺。問題太棘手,他們已經無法解決,於是盼著老對頭來善後,說出來簡直沒臉。
公羽拍了拍他的肩,“不要緊,我是正宗的麒麟,我比你更丟人。”
兩人同時嘆了口氣。
伏城冷靜下來,思忖後道:“我剛才確實冒進了,就算和白焰拼命,也救不了座上。”
公羽嗯了聲,轉頭眺望主殿方向。雲層厚重,沒有太陽,他卻覺得眼痠。玄師被糟蹋成了這樣,這回恐怕天帝親自出馬,也很難讓她恢復如初了。
那個變異的怪物,看過了一遍,讓人不忍再看第二眼。可伏城還是去了,那時公羽帶領眾給四不相接風,玄師就站在殿外的露臺上,雪落了滿頭,像座冷硬的雕像。
他走到她面前,那張臉依稀還能看出一點往日的影子,但她的眼睛是直的,沒有瞳仁,也沒有思想。
“座上……”他試著碰了碰她的手,這一碰,心也隨即沉到谷底。若不是親眼所見,他不會相信這是真的。她的皮肉僵硬,石頭一樣,以前的美好溫軟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