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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忙跑回房間,走到北間低聲喊,“小青,小青,快起來”
梁小青先是迷迷糊糊地哼了兩聲,覺出蘇瑾聲音中的異樣,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急切問道,“小姐,你怎麼了,做噩夢了?”
蘇瑾在外面冷得手打著哆嗦,好容易劃了火絨,將燈點亮,催她,“趕快穿衣裳起來。”
說心頭不怵那是假的,不過蘇瑾的聲音中的顫抖更多的是被凍得。
梁小青急忙穿衣裳,又問,“小姐到底怎麼了?”
蘇瑾扯著她出了東廂房,東鄰的吟詩聲還在繼續。梁小青驚訝,“東鄰的兒子在發什麼瘋?”
蘇瑾指指那束詭異的花兒。雖說她是無神論者,可事趕事兒到一塊兒,她還是心頭有些發緊。梁小青蹬蹬蹬跑過去,將那花兒抱起來,一個同心方勝兒自花束間落了下來。
梁小青跑來,拿給蘇瑾看,“小姐,這個”
蘇瑾看到這粉色同心方勝兒,突地怔住,這是甚麼狀況?拉梁小青輕手輕腳進東廂房,將方勝兒拆開,粗略打了兩眼,撫額,又覺得好笑,再看梁小青懷中,正是一大束紅梅,不知在寒夜裡凍了多久,花瓣有些蔫……
方勝兒、梅花、前兩日林延壽的怪異行為,還有現在他反正在唸地“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蘇瑾再也忍不住,附在桌上哈哈大笑起來。
蘇士貞在睡夢中被這吟詩聲驚醒,隔窗一看,東廂房已亮了燈,隱約有笑聲傳來。穿衣起身,走到院中發問,“瑾兒,大半夜為何還不睡?”
東鄰的吟詩聲立刻停止。蘇瑾忙將那方勝兒藏好,向梁小青示意去把花兒藏起來,挑簾回道,“我因做個噩夢,心中害怕,叫小青起來說說話兒爹爹怎麼醒了?”
蘇士貞披著大衣裳進了東廂房,看兩人皆是一副剛醒的模樣,笑道,“恍惚聽到東鄰家,有人在讀書,我被驚醒了。你們可聽到了?”
“嗯,聽到了”蘇瑾不動聲色地答道,“想是明年大比,林大哥刻苦讀書罷”
蘇士貞點點頭,“倒也有可能。這林延壽倒是個懂事地孩子你們莫久坐,才剛剛三更天,說會兒話,仍舊去睡罷”
蘇瑾和梁小青齊齊點頭。
待看著蘇士貞進了正房,蘇瑾將門關嚴。渾身已被凍得透透地,忙叫梁小青一塊到她的房間,兩人上了床,各鑽一頭,坐在床上相對發笑。
笑了一會兒,梁小青又氣憤地道,“明兒看不叫我娘去找林寡婦理論林家兒子如此行事,定是她教的。”
蘇瑾擺擺手,“不要叫你母親知道。咱們只當這事兒沒發生過”一言未完,覺得鼻子有些癢癢,張嘴張了半晌,終於打出個響亮的噴嚏
“啊啾啊啾”一個之後,一發不可收拾,蘇瑾接連又打了幾個,眼淚都嗆了出來。
梁小青慌忙拿了帕子遞給她,“小姐,你著涼了罷?這個死林延壽,明兒非找他算帳不可”說著掀開被子,下床,“我這就去給小姐熬些薑湯來”
蘇瑾忙拉住她,“不礙,暖和暖和就好了。這大半夜的一折騰,一家人都跟著不安生。好歹等天亮了吧。”
梁小青止了腳步,又往炭盆裡添了些炭,仍舊坐到床尾一頭,“好,我陪著小姐,若實在受不住,你可記得叫我。”
蘇瑾點點頭。
燭火燃著,蘇瑾卻沒半點睡意。林延壽……這事兒有些頭痛
不過有一點卻是肯定的,定然是林寡婦教他地
“小姐,那不叫我娘和老爺知道,你打算怎麼辦?”
蘇瑾回神搖頭,“不知道。或可湊個機會與林大哥說清楚,叫他莫做無用功若叫家中大人知道了,因此交惡,倒也不好了。”
梁小青點點頭,又咯咯地笑起來,“這林家兒子也真呆。莫不是戲看多了?這麼冷地天兒,不曉得在外面唸了多久地詩呢”
蘇瑾也笑。
和梁小青說了會兒話,室內溫度上來,蘇瑾眼皮開始發澀,意識模糊起來。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覺得口渴的厲害,身子如置身火爐中一般,熱得難受。
突地院門驚天動地的響了起來,外面有人驚惶大喊,蘇瑾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再看窗外,天色已微微泛白。
梁小青也跟著醒來,側耳聽了聽,“是東鄰林大娘”
蘇瑾一愣,自乾澀的嗓子裡吐出幾個字,“你穿好衣裳快去開門兒,瞧瞧是不是發生了甚麼大事兒”
剛到五更,常氏便醒來,此時剛梳洗完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