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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壽四書五經讀得通熟,卻從未聽過這般道理,不由抬起頭來。
那徐婆子笑了笑,繼續道,“如何叫做好姻緣?正當擇人之際,巧有相知地小姐,情性溫和,家道富足,且孃家父兄樂善,或膝下無男丁,將來指望你把他養老。以此成姻緣,兩廂幫襯,家道安逸,日子平穩,婦人賢惠,興家旺業。這個謂之好姻緣”
林延壽眼睛一動。
徐婆子又笑道,“怎麼叫做壞姻緣?雖有那小姐長得貌美,卻心如蛇蠍,又兼好吃懶做,整日要穿綢掛緞,撒漫銀錢。一家人供著她,仍嫌東嫌西,小則指公罵婆,撒潑放肆,大則公然偷漢。好好地家境能叫她鬧得家破人亡,這個便叫做壞姻緣”
林延壽在聽到“公然偷漢”四個字,睜睛驚訝張大。
徐婆子暗中笑起來,接著道,“如何叫做樂姻緣?大凡才子配佳人,佳人必須才子配。然這等好事往往求之不得。若幸然兩下相逢,你貪我愛,割捨不下,一個願討,一個願嫁,好像捉對的蠶蛾,死也不放,又兼門第相配,兩下爹孃歡天喜地。這個謂之樂姻緣如何叫做苦姻緣?一般樣才子配佳人,佳人配才子。卻不想家財半分無,整日算計,一粒米分作兩頓吃,一件衣自夏穿到冬,幾年不嘗半點葷腥。到了一腔恩愛化作兩廂爭吵,這便叫做苦姻緣。”
說著頓了頓又笑道,“秀才老爺,這姻緣苦樂好壞,可是一輩子地大事。林奶奶這般為你操心,你實不該逆了她地意。”
林延壽眼睛閃動幾下,半低了頭。
徐婆子便繼續道,“蘇家小姐如何,你家是近鄰,如何不知?相貌又好,又生就一雙招財手。雖是商戶,卻不是那等愛打吱喳,專打牙撩嘴兒地人。老身在街上也瞧見過一回,甚是溫順大方,沉穩有度。聽聞她地文才也甚好,配你秀才老爺足足有餘那蘇老爺敦厚,膝下又無子,將來這家財不全陪把女兒做嫁妝?蘇家的家財現在沒有萬兩,也有千兩餘。你們兩個正是才子配佳人端地是放在眼前的好樂姻緣”
林延壽叫她說得又將頭深埋了下去,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道,“小生已與家母說過,若有意,可自去蘇家……提……提親。”
徐婆子微微一笑,接著道,“那秀才老爺再聽聽老身說說這現成的姻緣和促成地姻緣”
“何謂現成地姻緣?一般樣地才子,一般樣地佳人,兩相中意,年齡相當,門戶相襯,只消媒婆子從中說合,這事自然圓滿,只是這等好的事兒世間能有幾樁?那促成地姻緣,卻是分了許多來。本是一方有意,一方無意,又或不應地。沒成想,或叫媒婆子說是天花亂墜動了心,或叫兩家爹孃做主訂了成,或是相識地小姐少爺們有意促成捉了對。或叫那不應地,見識了沒見過地本事,動了心。這世間大半兒可都是促成的姻緣”
林延壽抬起頭,又睜大眼睛看著徐婆子。
那徐婆子年紀高大,見識過世間多少事。見他如此,曉得他是有些意動。說得愈發興起,“你與那蘇家小姐雖是近鄰,話說過可有十句?她只曉得你是秀才老爺,可曉得你文才如何了得?曉得你品性如何?但凡女子沒有不愛聽那甜言蜜語地,也無不仰慕才子地。秀才老爺只消露露她不曉得的本事,這事未必不成若成了,可不是世間頂頂的好樂姻緣?”
林延壽又低下頭去,悶頭悶了半晌,搖頭,“羞答答地。我不做”
一言未完已叫那徐婆子捂著嘴兒,悶笑起來。直直笑了一刻鐘,才停下來。抹去笑出眼淚,接著道,“秀才老爺可曾聽過《西廂記》,張生緣何娶得催鶯鶯?不過是叫她識得張生地才情而已”
正說著,林寡婦置辦酒水回來。林延壽聽見院中動靜,“呼”地站起身子,朝著徐婆子拱了拱手,慌忙跑出正房。
林寡婦到廚下放了酒水,急切進來,“如何?徐親孃可說動他了?”
徐婆子並不確定,只得笑道,“且看罷。若秀才老爺仍無意,老身再湊時機與他分說。”
林寡婦也知自家兒子呆,並非三言兩語便能說地動。遂將此事放下,下廚整治午飯。
林家的日子這兩年來倒也尚可,自打林延壽進了清源書院,每月有一兩的膏火銀子,並不要林寡婦再把錢給他。再者書院大小月考均有賞銀,三兩五兩十兩不等。林延壽雖呆,學業倒是不錯,一年之中,靠著這些膏火銀子並大小考賞銀,除了自家花用,也能給林寡婦二十來兩的銀子,叫她花用。
林寡婦雖沒正經行當,但這歸寧府人多商戶多。商戶離家多年不回,在歸寧府又置了外室地大有人在。喜事常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