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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明月繁星立在大門處臊了一會子,往回走,將走到丁氏的主院兒,臉面上才略緩解過來。將丫頭婆子都發去歇著,立在院門口合計,“看來咱們猜的是真的了。你說,如何探探夫人地話頭?”
明月暗自盤算一回,這話還真不好開頭,沒有剛一開口叫丁氏一棒子給打回去,日後可再怎麼說?須得拿一件正經事做由頭方可。
將府中近來的事都思量一遍兒,突地眼睛一亮,笑道,“有了。我記得前幾日有一位什麼王府送來貼子,是他家孫兒做滿月酒地,當時因忖與他家本是普通交情,又見夫人為蘇家的事兒憂心,只略提了提,就放下沒再說。這事原按定例辦也可,不過今兒倒也可拿來做做文章……”
繁星思量一回,確有此事,又想那王家,隱約知道是個家丁興旺地人家,那個王夫人與夫人年歲相當……
拍手叫好,忙去偏房取了一摞貼子,和明月兩個攜手輕手輕腳進了正廳。見丁氏歪在榻上閉目養神兒,另有一個小丫頭在與她捶腿。
繁星擺手叫她下去,自己代了那丫頭。
丁氏感覺有異,微微張開眼,見是她們兩個,便坐正身子,懶懶地問,“瑾兒幾人都走了。”
“是。”明月放下貼子奉了茶送到丁氏手上,脫鞋子上了塌,移到丁氏身後替她按肩,邊輕笑,“今兒議了這一大晌午的事兒,夫人必是累了罷?”
丁氏邊吃茶邊道,“身子倒不累,腦中有些亂……”
明月忙移到頭上替她按太陽,“我們兩個進去倒茶時,正聽陸夫人說什麼抽水不抽水,倒說得我們雲裡霧裡,鬧不清她這法子倒底和誰有益處。”素來說這樣的大事,丁府中只有她們兩個能近前。
丁氏想到方才蘇瑾的話,也笑,“我是說她有些歪才的。果然不錯。難得的是,條理她能理得如此分明”
二人說了幾句閒話兒,繁星在下頭使眼色催明月,明月還沒說話,倒是叫丁氏眼角撇見,因問,“有什麼事?”
明月忙將貼子拿來,笑道,“方才剛想起,一位王家送來的請貼,我一瞧日子,竟是後日。這禮怎樣備,還請夫人拿個主意。”
“是什麼樣兒的事。”丁氏這幾日確沒旁的心思管雜事,嚮明月手上接過貼子瞧。
繁星趁機就將貼子內容說了,笑道,“這個王家就是那日在孫二夫人處見到的那個婦人,看著倒年輕,不想這竟是第三個孫子了。”
明月忙介面道,“他家單兒子就有四個,便有三個孫子算得什麼稀罕事兒?”
“那天,聽那位王婦人說家事,兒子女兒孫子的一大堆兒,那些人口我聽得頭暈,又覺有趣兒……”繁星及時又接過來。
“……好似她和咱們夫人年歲一般大呢……”明月話頭又逼了一步。
繁星點頭,接過話頭繼續往深裡說,“……是,比孫二夫人還小一歲,我聽孫二夫人的話頭,直羨慕她子孫多,家裡熱鬧……”
二人一唱一合,專挑那些家宅興旺,人丁繁衍的話兒說。反倒將備禮不備禮的事兒給拋到一旁。
丁氏將貼子一合,隨手擱在几上,似笑非笑地打量二人,“我聽你們這話裡似是有話。”
繁星忙起身垂手而立,心中打鼓,嘴上猶笑,“不過閒話兒罷了,哪裡有什麼話。”
明月也說,“閒來解悶罷了。”
丁氏是何等樣精明人物,自打明月拿出貼子,已覺詫異,王家這樣泛泛之交的人家,早先已說過按府裡規矩辦便罷了,何至於特特再拿來請示?
但凡這樣的做,不是對回禮有異見,心下覺或簡了,或重了,便是有其它心思。聽她倆個的話頭,哪裡與禮什麼相干。
專挑什麼子孫說,用意再明顯不過。須知,因丁氏是寡居,莫說近身丫頭,便是粗使婆子也知不該在她面前說這話兒地。
就哼笑一聲,“解悶?我看你們是成心與我添堵”
明月繁星見她面上似怒,連忙一齊跪下,道,“婢子不敢。”
“不敢?”丁氏挑了眉,看看明月,又轉頭看看繁星,又哼了一聲,端起茶盞將杯中剩茶吃盡,方平板無波地道,“可是瑾兒與你們說了什麼?”
明月二人原本心中還怕丁氏怒了,這會子聽她主動提及,心中都一喜,雙雙搖頭,“陸夫人不曾說什麼。”
繁星說完這話,心中微動,忙又不怕死地加了一句,“是婢子瞧出來地。”
丁氏一怔,拂袖起身,斥,“你倒伶俐”言罷,徑直進了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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