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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又道,“聽相公說,那廣記做生意不甚老實,常把人家死當的物件兒,估做活當的價兒,這邊轉手就高價賣出去。咱們也可以給他們下個套兒,雖不能傷其筋骨,給他尋些麻煩也是好的。”
丁氏也叫好。
蘇士貞和陸仲晗聽她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歡暢高興,半晌方瞅著空子插話道,“話雖如是說,那廣記本錢厚,當物件兒才能當出多少銀子?怕傷不了其根本”
“況,丁夫人所說的金子一事,量那麼大,他們不可能不警惕,覺察到了,不收當,豈不是無用?”
丁氏沉吟,“這倒也是。便是我那些都當了,怕也不夠用。他家相熟的人家也多,和孫記等大商號,平素也有拆借往來——但這個倒不打緊,我或可和這些人家說得上話,叫他們尋個由頭莫借給便是”
蘇瑾原先想的“抽水”理論是分幾方面地,一個就是現在說的,當物件兒。當然,這個數量小,起不到多大作用。方才丁氏說要換成金子當,這個她原先沒想到。當東西進去,將來贖回時,自然是要虧些本錢地,沒想著拉上丁氏。而是想的另一個主意,聽她如此說,就笑道,“那咱們便用最後一個法子。”
“杭州城,蘇州府券子皆盛行,不若咱們也發行這東西罷。”蘇瑾眼眸晶亮有神,頗有些意氣風發地豪氣,“咱們發這券子,散出訊息來,就說蘇記準備擴大坊子,急缺銀子……”
說著到這兒她一頓,結合忻州會要抬高羊毛價的事兒,瞬間心思電轉,又想到一些可用的法子,“或者乾脆就叫人放出些‘小道訊息’,故意密透給廣記,就說咱們和盛記在忻州府兩家因爭生意頂了頭,急缺銀子使。如此一來,咱們再印券子往他家鋪子中賣,他必巴不得收咱們的券子呢……”
話到這裡,蘇士貞忙打斷她的話道,“即知咱們缺銀子,如何還會收咱們的券子,給銀子與咱們週轉?他們當是樂得瞧見咱們無銀子週轉才對”
蘇瑾笑道,“爹爹你想,廣記和盛記仿咱們的毯子是為何?還不是因咱們家的生意好,他們眼紅?可仿製的終是仿製的。若有機會將蘇記一口吃下,他們還能坐得住?”
蘇士貞還有些繞不過來,不點頭,也不搖頭,等她下面的話兒。
蘇瑾接著道,“咱們發行券子,若廣記收了,等於他們賤買了咱們毯子。有毯子在手,與他們實則有利地。咱們正好在忻州那邊抬高價兒收羊毛,傳信兒回來,廣記如何想?”
“……他們必然以為咱們急紅了眼,高價買進羊毛,低價賣出毯子,他不正得利?藉著這機會,他不大肆買咱們的毯子?一是他轉手賣了就得利,二來他存著想吃掉蘇記的心,也不肯不買罷……”
蘇瑾說唾液紛飛,口有些渴,停下來吃茶。
蘇士貞和丁氏都驚訝地望著她,這丫頭可瘋了。這樣做,最吃虧的豈不是蘇記?何況那廣記可是傻子,會陪著她一起瘋?
屋裡一時靜默下來。
陸仲晗將蘇瑾的話細細理了一遍兒,因笑,“你的意思可是,咱們現今就印券子,這券子不和咱們的鋪子裡的毯子對應?”
蘇瑾點點頭,“對,咱們鋪中只幾百張毯子,但可印一千或者幾千份券子。這券子就是白紙。咱們拿白紙換銀子。”
“可若廣記拿著券子來兌貨物呢?”陸仲晗又問。
“初時就兌給他”初時不兌給他,人家不上鉤呀。
“可若他一直兌怎麼辦?”陸仲晗又問,當鋪裡收的券子比現今實物價兒肯定是低些的,對方一直來兌換,等於把貨物給賤賣了。
蘇瑾被問住了,嘆息,“這也是我最擔心地。不與他,接下來他不上鉤,若是對方夠精明,一直來兌,咱們可是吃大虧嘍。”她是假定廣記握在手中不兌……可這也不太現實。
或者……他們因知羊毛上漲,推測明年毯子上漲,為了更大的利益,暫時選擇按兵不動?
陸仲晗也想到了,因道,“若推測價格上漲,將實物握在手中豈不比一張白紙更穩妥些?”
“可……若他們不慣存實物呢?”蘇瑾氣餒了一陣子,又想以另一種可能,“別忘了,廣記是當鋪,不慣做這些瑣碎買賣地,只要咱們鋪子不倒,毯子價漲,券子價自然也漲。他到了那時再出售,也是一樣的。何況那東西又好存放,好流轉,不比都拿了毯子更便宜些?到時還可隨心意挑花色呢?”
這倒也不是沒有可能。現今的當鋪,確實不存實物地。可廣記即著手做毯子的生意,已和一般的當鋪有所不同了。何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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