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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氏見了蔡友仁這幅模樣,心下也急了,自己正是火頭上,這話自然就顧不得傷不傷人了,眼下心裡悔得不能自已,剛才自己是說暢快了,可若是蔡友根出了事,她自己和兩個孩子可真就活不下去了。
“他爹!他爹!”許氏扶住蔡友根,忙掐他的人中。
“巧娘!快去端碗水來!”巧娘聽了許氏的話,又匆匆去舀了一碗水過來。
許氏撫著蔡友根的胸口,總算順平了他的氣。蔡友根的面色也漸漸恢復了常態。
惠娘在床上聽著許氏的屋裡動靜可是頗大,先是大晚上的那許氏楞是不睡覺,連哭帶罵地吵嚷了快一個時辰,吵得她是睡不著,澤文是看不下書,好不容易消停了,又聽見許氏破口大罵的聲音,也不知是巧娘還是那可憐的大伯遭了秧。
不過許氏的心情,惠娘也能懂,這分明是從天上到了地下。澤浩考上了秀才,這可是許氏一直盼著的事,自然是喜不自勝,可這秀才娘做了才半天的功夫,便知這秀才還有可能做不成,也難怪心裡扛不住。
蔡友根緩了半天的氣才緩過來,看著許氏一張擔憂的臉,恨不能好好摑她一掌。
“友根啊,可好些了?我就是心裡急。你瞧咱家澤浩費那麼些功夫才考上了秀才,這十里八鄉的,有幾個秀才?就算是秀才,可有幾個比咱澤浩年輕?可現如今好端端地便被你爹給弄沒了,換誰誰都心裡急。”
見著蔡友根臉色好了不少,許氏又接著問道,“我剛見著澤浩從咱屋出來,面色可不好,你可是說他了?”
蔡友根“哼”了一聲,“我能給他什麼氣受!他都想做別人家兒子了,我還能說什麼!”
“友根啊,這是何意,你說澤浩要做別人家兒子,我怎麼聽不明白?”
“澤浩要做那劉知縣養子!這樣便保住了他那個狗屁功名!”
許氏聽了這話,竟然默然了,“你說的是何意?啥叫澤浩做了劉知縣的養子就保住了功名?”
蔡友根嘆了一口氣,“澤浩想做劉知縣養子,這樣便出了老蔡家的族譜,算不得咱老蔡家的人,是他們劉家的人,咱爹過不過世便也與他無關了。你說說,這話要是讓他祖父聽到,是要氣得從墳裡爬出來啊!”
許氏一聽這話,轉了轉腦子,竟對他道,“澤浩出了老蔡家的族譜那也是咱倆的兒子啊,這有何不可?”
蔡友根指著許氏,一時間胸口又開始隱隱作痛。
許氏的花花心思可比蔡友根多著呢,她心裡本就沒蔡友根那般看重什麼老蔡家的族規,姓什麼只要是她兒子,她也不覺得是多大事,況且,聽蔡友根說,那人似乎還是個知縣,那澤浩今後當官可就有了倚靠了。再說了,自己家裡是真沒多少積蓄了,這花出的銀子比掙回的多,根本架不住澤浩今後入學的費用。若是跟蔡友仁借錢,先不說臉,光看著李梅英和蔡惠娘那兩人就來氣,一個委委屈屈的小媳婦模樣,看著便來氣,一副狐媚樣子也不知裝給誰看,還有另一個乾脆牙尖嘴利,從不將她這個伯孃放在眼裡。
如此想著,若是澤浩做了劉知縣的養子,倒也不是壞事。
許氏心裡轉了幾個彎,服侍著蔡友根休息了,轉過身便去尋澤浩。
澤浩躺在床上,用被子蒙著頭,一瞧便是心情差得很。
許氏小心翼翼地掀開他的被子,說道,“澤浩啊,你心裡想的事娘知道了,娘不反對你,你自己覺得行,就行,你爹那兒,娘去說。”
澤浩聽到這話,是立即坐了起來,“娘,你說的可是真的?”
許氏笑著點點頭,握住澤浩的手,“只要我的兒子能有個好前程,有啥不行。”
正文、第七十章
當惠娘從蔡友仁處得知澤浩要過繼到別人家時;整個人都有些懵。她知道澤浩一向重功利,卻不知連這種不認祖宗的事竟也能做得出來。
蔡友仁坐在屋裡;垂著頭悶悶地不說話。里長和老蔡家的幾個輩分高的,上蔡友根家問了話;可蔡友根這個爹和許氏這個娘皆同意了,這旁人說話說再多,也無用。
蔡友根精神可不大好;兩鬢多了好些白髮;許氏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愣是折磨得他心力交瘁。澤浩也對他說,這只是暫時的,等一出了三年;就又弄回來;只是借了那劉知縣的名頭,這本質還是老蔡家的人,該祭拜還回來祭拜。
蔡老頭這一脈本就是旁的,這麼些年老蔡家也是各自散著,澤浩這要出族譜,蔡家本家的也未多說。
這廂事剛處理完,澤浩便開始準備行程去永華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