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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伯孃總是這個性子,惠娘,你去後院裡頭找你爹,讓他今天晚些下地,別待會兒巧娘要請大夫,尋不到人。”
惠娘點點頭,轉身便去了後院。
蔡友仁穿著短衫在劈柴,清晨的氣溫不高,他卻是出了滿滿一身的汗。
“爹,巧娘病了,許是要尋大夫,你晚些再下地。”
蔡友仁聽聞巧娘病了,停下了動作,“這好端端的怎麼病了?可告訴你祖母了?”
惠娘搖搖頭,“我告訴伯孃了,我估摸著這會兒她應是告訴祖母了。”
剛說完,便聽得前院裡頭傳來了大伯孃尖銳的聲音。惠娘心中一緊,提起裙襬,立刻小跑著去前院。
“娘!巧娘燒得厲害,怎麼也得請個大夫!”
陳氏站在正房門口,也不讓許氏進去,抿著嘴,面色不好看,“哪個沒個頭疼腦熱的!睡一覺不就過去了,就巧娘金貴,要請大夫?”
陳氏如此一說 ,許氏更是著急,“娘!你也知道芸娘是怎麼去的,難道讓我這個做孃的眼睜睜地看著我家巧娘步了她的後塵?!”
“許玉春你說的什麼狗屁荒唐話!晦氣!”許氏那番話一說,陳氏的面容頓時如十二月的冰霜,寒得很。
惠娘嘆了一口氣,芸孃的事說起來也是陳氏耽誤的,若不是陳氏為了省那幾百文銅錢,不肯請大夫醫治,芸娘是不會夭折的。
“娘,還是為巧娘請個大夫吧……”李氏端著餵雞的木盆子垂著頭站在一旁,輕聲說道。
陳氏瞧了一眼李氏,心裡頭是也有些愧疚的,當年芸娘發高燒,李氏求她許久,她還是沒軟下心答應,只是照著以往的偏方,煮些草藥便罷了。這發燒受寒的,哪裡用得著看大夫,這麼些年,哪一家不是自己煮些藥,灌下去睡一覺便沒事的了?這請了大夫,錢便是砸了水裡頭。可哪知芸娘被灌了藥,燒沒退,最後人都是燒糊塗了,第二日迫不得已想叫大夫來,才發現她已是沒了氣息了。後來,蔡友仁是好幾個月沒跟她說過一句話,李氏在床上躺了好幾日,時不常地抹眼淚,性子是越發沉默了。
陳氏默著沒說話,許氏見狀,以為是陳氏還是不答應,不想出錢,一屁股坐在地上,扯著嗓子就嚎道,“我苦命的巧娘!怎麼就投胎到了這麼個家裡頭!做死做活的把自己個兒做病了,要瞧個病,做祖母的把著錢不放啊!這是要我的巧娘巴巴地去死啊!”
見許氏又這番模樣,惠娘恨不能捶牆,這大伯孃真是每次都要辦壞事,自己祖母顯是在猶豫著是否要去請大夫了,許氏如此這麼一撒潑,看來是又要黃了。
果不其然,陳氏怒喝道,“許玉春!說話可是要憑良心!這些年哪一次我不是先緊著你們一家?臨了臨了,你還反咬一口!我把著錢不放?成!許玉春,這麼些年你從我那兒順了不少錢,這錢你自己個兒出!我不管了!”
惠娘一聽,心下有些著急,若是讓大伯孃自己出錢,這事不大可能。
許氏聽了陳氏的狠話,哭聲漸漸弱了,心裡頭直罵這個陳氏老奸巨猾,又摳門吝嗇。巧娘和澤浩雖說都是許氏的孩子,這手心手背都是肉,自然兩個都疼,可這手背畢竟多的是骨頭,手心才都是肉,所以,若是澤浩病了,許氏把全部的錢捧出來都無怨言,只是對於巧娘,她卻要思量著了。
蔡友仁穿了衣衫適時地出現了,“娘,嫂子說胡話呢,巧娘病了,肯定心裡急,你也別往心裡去。”
惠娘走至蔡友仁身旁也附和道,“是啊,祖母,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細說起來,祖母也是疼堂姐的呢,別家跟堂姐一般年歲的,都下地做活,祖母疼惜著堂姐,捨不得讓她下地,堂姐心裡頭可是一直謝著祖母的關懷呢。今日早上,我去她的屋子,堂姐撐著身子起來為我開門,第一句話便是埋怨自己不能早起為祖母分擔,自責地很。”
陳氏聽著惠娘半真半假的話,心裡也沒那般氣了,巧娘是好孩子,她自然知道,只是她的娘可真就不是個好東西。
狠狠地瞪了一眼還在地上“嗚拉嗚啦”假哭的許氏,陳氏便轉身往自己的屋子裡頭去。
許氏一見,一骨碌地站起身,想跟著一道進,陳氏像是背後長了眼睛,扭過身利落地關門,差點撞到了許氏的鼻子。
許氏摸著鼻子,心裡頭啐了一口。
不一會兒,陳氏拿著一串銅錢出來了,本想丟進許氏的懷裡,臨了,轉了個道,扔給了惠娘,“這是兩百文,友仁,你去請大夫,錢讓惠娘看著,抓完藥剩下的,友仁一家拿著。”
許氏一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