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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華看了眼小跨院方向,說:“我想去你屋裡坐坐。”
琉璃有點為難,餘氏跟齊氏還憋著一仗沒來得及打呢,浣華一去小跨院,雙喜肯定告訴餘氏,餘氏還不定怎麼借題發揮呢!
浣華看出她的猶豫,便道:“你別擔心,我坐坐就走,就看看你住什麼樣的地方。”
琉璃只得點頭,讓海棠先回去泡茶拿點心。
到達小跨院時,浣華看到圍牆上的灰塊斑駁,院門也只是簡單的一道竹門,眉頭便皺起來。琉璃推開竹門,含笑道:“進去吧!”院內的光景便呈現出來。
屋子倒是青磚砌就的屋子,頂上也鋪著琉璃瓦,可是琉璃的光澤早已隨年月長久而失去了,牆壁上也佈滿了一道道因漏水而澆出的黃色的泥流的痕跡。支撐住屋樑的柱子漆已脫了大半,廊欄上的鏤花破了四五個大缺,一隻黑白相間的小花貓就正趴在其中一個洞裡拍柱子腳下的青苔。
浣華無語了半日,說道:“我無事逛園子的時候,也知道這一處所在,但一直沒有在意,——沒想到何府裡的九姑娘,住的居然是這樣的破房子。”
琉璃把她讓進房中,雙喜親自捧了茶點上來,等她走後,琉璃道:“住這房子沒什麼不好,雖然破點兒,但是難得的清靜,要讓我住前院,只怕日子還要糟心些。”
這話不知觸到了浣華什麼傷心處,只見她神色漸漸黯下,一雙小肩膀也低低垂下來,“是啊,前院裡雖然熱鬧,哪裡又有讓人省心的時候呢?”
琉璃看她鬱郁沉沉,想起自從她病好後便有些心事重重,方才在橋上又那般模樣,想是出了什麼事了,遂道:“浣兒何出此言?”
浣華看了眼旁邊採萍,採萍忙道:“姑娘且坐一坐,我去問蕊兒討個繡花樣子就來。”竟是出去了。琉璃見狀,便也使眼色讓海棠下了去。
房裡沒了外人,浣華就紅了眼眶,道:“我大約在府裡呆不了多久了。”琉璃聽著奇怪:“你不在府裡,要上哪去?”
浣華哭著道:“三夫人,她打算把我嫁出去!”琉璃一驚,忙遞了帕子給她:“不急,慢慢兒說。”
浣華抽泣了片刻,停下來道:“你還記得除夕那日西何府的二夫人楊氏在老太太面前說的話麼?就是說參知政事宋毗大人的小兒子求親那事。大伯母和二伯母打的都是把自家女兒送去宮裡的主意,自是不會肯的,昨兒夜裡我在母親房裡畫畫兒,累了就趴在案上歇息。母親估摸著我睡著了,便在外頭與父親說想跟宋府聯上這門親事,說這樣對父親的仕途有幫助。三房裡只有我一位姑娘,除了我以外,還會有誰呢?!”
浣華忍不住,又哭起來。
琉璃遞了帕子給她,也沉默下來。
宋毗家的小兒子年值十五,才貌皆佳,宋毗又正青雲直上之中,就算有心把毓華淑華送進宮中,白白放走這塊肥肉老太太也不會甘心的。別的姑娘既然侍駕無望,倒不如趁早挑個東床快婿,宋家當然不會聘個庶女,那麼與其便宜了聶氏母女,倒不如把浣華推出去,一來給何樸松尋了助力,二來也順了老太太的心……
琉璃摸透了齊氏的心思,便心疼起浣華來。十歲的年紀雖然也已說得親,但圓房卻至少得滿十五歲以後,宋家小子到那時就滿二十了,二十歲的男人不管圓不圓房都會有幾個侍妾,浣華這個性子能不能降得住那些人先不說,這萬一要是還未圓房後頭就生出來幾個庶子,那日子還用過嗎?
琉璃揪著手絹子,看著浣華:“你先彆著急,三夫人只是順嘴說說也未定。畢竟你是她唯一的孩子,雖不是親生的,總也有養育之情啊。”
浣華苦笑搖頭:“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她若對我有養育之情,又怎麼會下毒害我——”
脫口說出來之後,她自己也嚇了一跳,連忙拿絹子掩住口,彷彿要把方才的話塞回去。
琉璃可是驚得整個人都震動了:“她,下毒害你?”
浣華眼淚如流水似的,把臉埋在臂彎裡只是哭。
琉璃艱難地思考了一下,記憶中她中毒的次數不多,只有中符水的那一次。那一次齊氏在浣華重病之際把查出來的兇手打得半死攆了出去,重重打了餘氏的臉,成功把大廚房收回自己手中,辦的多麼漂亮!當時多少人暗地裡看餘氏的笑話,又有多少人見識到齊氏的威風!可是難道說這一切其實都是齊氏一手設下的陷阱,利用浣華被老太太責罵之機將她毒倒,以達到打擊餘氏的目的?!
如果是這樣,那麼齊氏就太可怕了。這個女人看著不聲不響,原來是條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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