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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意圖讓她服下。然而蘇姨娘牙關咬得死緊,目光呆滯,看起來像是中了邪一般。
琉璃回過神來,急忙上來幫蘅薇扶住她肩膀。蘅薇這才騰出兩隻手捏住她兩頰,將藥丸放了進去。
二人屏息等待著,片刻後服了藥的蘇姨娘神色漸顯好轉,氣息也逐漸正常起來。只是她兩眼仍然呆滯地望著地下,渾身無力,妝扮過的妝容忽然也像朵乾枯了的花一樣萎頓了。
蘅薇藉著琉璃的力將她扶上軟榻,抬起衣袖印了印眼眶回過頭來:“九姑娘,讓您受驚了……”
琉璃目光一直盯在蘇姨娘的臉上,訥訥道:“她這是怎麼了?”
蘅薇嘆道:“她這是被心裡的仇恨壓的。被餘氏害成這般,前後二十多年,人前還要做出無事的樣子,要與餘氏周旋,一個人要有多大本事才能扛下來這一切。她這一輩子雖則有丈夫,卻沒丈夫,雖則有兒女,也如同無兒女,要不是餘氏還沒死,她早就撐不住了。如今又落下這一身的病,大老爺如今又這般對她,誰能受得住?”
琉璃看著榻上如同枯槁的女子,鼻子忽地泛酸。她知道蘇姨娘被仇恨折磨著,也知道她有病在身,但著實沒想過竟然這般嚴重,這一切,也許何蓯立還根本不知道吧?
蘅薇侍候著蘇姨娘洗漱完畢,便讓她在榻上睡了。琉璃又默然陪坐了會兒,才又回屋去。一個人在床上輾轉了許久才睡著,到了天亮忽然醒來,又一骨碌爬起來往蘇姨娘房裡去。
“你怎麼就起來了?”
蘇姨娘坐在妝鏡前,如以往任何一次一樣,微笑地回頭看她。從她臉上看不出絲毫昨夜癲狂的痕跡,彷彿那一幕不過是琉璃的錯覺。
琉璃走近她身前,細細地打量她。她拉起她手來,溫柔地道:“怎麼了?”
“對不起,”琉璃低下頭,嘆氣道,“長房裡這位子不好坐,我去跟大老爺說,把你辭了吧。”
“不,”蘇姨娘把她拉住,復又鬆開手,神情黯然道:“你不用去。他對我早就沒了情義,這麼做不過是為了報復我把餘氏打垮,弄得他如今跟餘府關係難堪罷了。相比起我這個青梅竹馬的戀人,餘氏這個可以讓他往上攀附的工具其實更讓他在乎。莫說他不會同意你,就是同意,他也不會放過我。只要老太爺一死,我就只能任他宰割了。——你這個睚眥必報的性子想必是隨了他。”
說到末尾她笑了笑,眉眼裡無限悽惶。
琉璃沒有笑,她屏息頓住,半日才道:“你從小就跟他在一起,他怎麼可能對你沒有情義?”
蘇姨娘慘笑道:“這算什麼,如果有情有義,他又怎麼會讓我成為他的妾?當年我也跟你們一樣天真,覺著只要能跟心愛的人一輩子在一起就好了,卻沒有想過當一個人心中壓根沒有你,你所認為的付出其實就是一場空。”
琉璃默然,被抽了心似的呆坐在梅花凳上。夫妻彼此竟然這般靠不住,那世人還一門心思地相要成親生子是為的什麼?
蘇姨娘從銅鏡裡看向她,語調疏離:“你不要替我著急,我與你本來就只是因為共同的目的而走到一處來的,又不是真正的母女。到我危難之時,你只要想辦法保住你自己就成。左右過上兩年,我替你挑戶人家嫁出去,就不怕了。”
琉璃抬起頭,再次無語。
她從來都知道與蘇姨娘之間只有利益存在,但是從未曾把這番心思表露出來,眼下她猛然這麼說,倒像一記重錘敲在她心上似的,活似自己就是副沒心沒肺的鐵石心腸。
蘇姨娘既不讓她與何蓯立去說,那這事也就定下來了,琉璃悶悶地回了房,坐在桌前看書。蕊兒走過來道:“姑娘,大老爺昨兒個走時,海棠見雙喜偷偷跟著出去了。”
琉璃猛地轉過頭來:“怎麼著?”
蕊兒道:“海棠尾隨在後頭,見著她在大老爺將進正房時追上了他,然後問了大老爺些什麼話,大老爺就道:‘再仔細地找’。雙喜有些發急,聲音就大了點,海棠聽見她說‘大老爺答應奴婢的話總要算數’,大老爺低聲跟她說了句什麼,轉身就走了。雙喜在那裡站了片刻才回來,臉色很不好的樣子。”
雙喜跟何蓯立?琉璃皺起眉來,難道說雙喜背後真正的主子其實不是餘氏,而是何蓯立?雙喜甚有主見,而且十分沉得住氣,這種人一定不是幾個小錢就能使喚得動的,何蓯立究竟給了她什麼好處,讓她潛伏在自己身邊這麼久?再者,何蓯立把她插在她身邊找什麼?難道是為了找墨荷圖?這麼說,他已經發現那墨荷圖是假的了,可是他為什麼沒有把她叫過去斥責,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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