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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要求過分,霜子不過是找個說話的由頭而已,將蘇大總管拉到角落裡,掏出一個手絹,層層開啟,裡面是一枚熠熠生輝的瑪瑙戒指,碧綠的色澤,彷彿盪漾著的湖面,微微泛起漣漪。
蘇總管驚得倒吸一口冷氣,用手包住戒指,四下看著無人,沉聲問道:“哪裡得來的,腿都瘸了,還不知悔改,又偷東西?”
上次霜子被打殘雙腿,奄奄一息,差點被扔進亂葬崗,還是他發現有一口氣,令人拖回破屋子裡去,又叫了大夫給她屁股敷藥,斷腿接骨,撿回來一條殘命。
“一百兩,感激你的救命之恩。”霜子低聲快速說道,有些不耐煩:“絕對不會有麻煩。”這枚戒指是從傅餘婉的墳墓裡挖出來的,並沒有存在於她的印象之中,可見不是生前用的東西,定是隨便找的陪葬品,沒人認得出。
蘇大總管盯著霜子的臉,似乎要看出什麼端倪來,後者卻波瀾不驚,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低垂的眼瞼,光潔的脖子,有些桀驁不馴的意味。
他似乎,從來沒有正眼看過這個低賤卑微的丫頭,此刻再看,卻有一種陌生,不容小覷的感覺。
蘇大總管從貼身內衣裡袋裡,掏出一張微微有點溼的銀票。
銀票用布包著,本就防汗,卻還是在看見瑪瑙戒指的震驚中,感覺到身上汗津津的,汗溼透了布,沾溼了銀票。他想過抓賊拿髒,效忠主子。卻在霜子平淡的眸光中,看見自己帶著憐憫和恐懼的倒影。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害怕眼前這個女人,不想有太多糾葛,儘管她看起來毫不起眼。
快速完成交易,霜子拖著左腿,一瘸一拐的遠去。
他恐懼的幾乎不記得自己答應了什麼?似乎,還有一個月的假期?
蘇大總管用力捏了捏手中的寶貝戒指,以喚回漂游的思緒。這樣好的東西,貴重稀少,她要錢,直接去當鋪,便能得到十倍以上的價錢。當真是要感謝對她的救命之恩?
百思不得其解。
轉身走出壁角,見著身形偉岸的男人,昂揚而立,太陽的餘暉灑在他身上,猶如羅剎般威風凜凜,不可侵犯。
“王爺?”蘇大總管順著皇甫北楚的眼光看過去,那個瘸子渾身鍍著金色的光,一瘸一拐的往前挪動,身形詭譎。
“她叫霜子,是浣衣房的洗衣丫頭,家裡母親病了,來賬房預支工錢,又請了幾天假。”蘇大總管慌亂解釋,王爺面色肅穆,一言不發,讓他如坐針氈,心裡不住盤算,王爺是何時來的,不知道看了什麼沒有?
皇甫北楚眯起眸子,感覺心底,一股熟悉的情緒緩緩升起,詭異莫名,他的右手,突然有些顫抖。
第五章 籌銀治腿(下)
霜子並不知道身後,有一道審視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她艱難的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破房子,準備收拾東西,去醫治這條殘腿。
從她身上拿走的,她要一點一點奪回來;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她要一樁一件還回去;當初如何遭受滅頂之災,以後就要怎樣刀鋒刺人,而這一切,都要藉助於同樣的工具——男人。
男人自然是皇甫北楚。
不知道哪個聖人說過,以色侍人,色衰而愛弛。她沒有愛,何懼愛弛?
但她必須利用愛,所以要先有色。
上天待她不薄,霜子這具身體雖不算傾國美貌,卻也眉清目秀,明眸皓齒。三分容貌,五分打扮,七分才氣,十分風情。
上一輩子顧忌著大家閨秀的名聲,一顰一笑都刻著書香門第的記號,太壓抑。這一世,定要好好的,把一個女人能夠運用的武器,發揮的淋漓盡致。
拖著這殘腿,想接近皇甫北楚,是不可能的。她太明白他的喜好,對一切殘缺物品,厭惡至極,一如她小產之後,身體虛弱,足足一個月,不曾踏入她的房間。
她以為那是他的愛,怕她觸景生情,覺得失去了孩子,對不起他。
一句謊言,她沉浸其中,卻不知道,甜蜜的背後,是割肉的刀子。
不就是相看生厭罷了。
收拾好包裹,背在瘦削的肩膀上面,仍舊是一瘸一拐,右腿拖著左腿,在蕭瑟的冬風裡,一步一步往前挪,這一步,既是結束,也是開始。
她想跟秋葉道個別,到大通鋪門口等了好一會,秋葉都沒有出來,看來,是真的被她,算計的心酸了。
霜子握緊手中摺好的紙,默默的走開。
怪她自己,與人無尤。
仍舊是一瘸一拐,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