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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錦惜只在屋裡轉了一圈,便挑中了幾幅字畫,印六兒後腳上來,就瞧見這場面,不由道:“哎喲,您挑字畫麼?小的那邊藏了幾幅好的,這就孝敬給您。”
陸錦惜一扭頭,便看見印六兒捧著件嶄新的竹青色綢袍,站在那邊了。但他口中說著“這就孝敬給您”,腳下卻沒挪動一步。
這嘴炮的本事……
“好東西你還是自己留著吧,這綢袍也用不上了,拿回去放著。”
“是。”
印六兒當然也就嘴上一客氣,他當然不相信陸錦惜能要他東西,但就這麼說兩句,顯得他這人特懂事兒。
不過這綢袍……
“小的這才剛找好呢,畢竟大公子身份貴重,找件差的害怕配不上他身份。沒想到,剛才樓梯上碰見,他又說不用了,這腳步匆匆就離開了。”
嘴上兩句嘟囔,印六兒到底還是離開了。
陸錦惜見著他這市儈且精明模樣,不由得笑了一聲,只把畫缸裡的幾幅畫往外一抽,開啟來看了看,隨意挑了幾張,重捲起來,叫青雀抱下去掏銀子。
沒一會兒,主僕二人就出了翰墨軒。
印六兒站在後頭,一直送到街邊上,待見得人走了,才摸了摸自己心口貼著的那一封薦信,覺得心裡頭熱乎熱乎的。
“夫人,現在去哪裡?”
馬車裡,青雀不由問了一句。
陸錦惜靠回了引枕上,才覺得身子放鬆了一些,只一手壓著自己左側太陽穴,揉了揉,道:“你想想這附近有沒有好玩的地方,或是在給璃姐兒、琅姐兒和遲哥兒買些東西。”
這京城她也不熟,所以全交給了青雀。
青雀自去思考,又交代車伕。
但陸錦惜只靠著引枕,習慣性地開始做這一次的“失控分析”。
但凡畫皮妖,說話未必都是假的。
百分百為假的謊言,說起來太累,也不具有長期操作的可能性,所以但凡他們這種人,說話都是真真假假摻和在一起。
連帶著性情,也未必都是假的,只是加以修飾,以適應自己的需要罷了。
她知道自己哪些話是真,但暫時還不很能分析出顧覺非哪句話是真。
今日在翰墨軒,他那個反應,幾乎完全不在她意料之中,也跟她設想的任何一種發展方向對不上。
甚至讓她有一種詭異的“玩脫了”的感覺。
因為,她從頭到尾,只是想睡顧覺非,還從未動過要成婚的念頭;可剛才顧覺非竟然提到永寧長公主的名冊……
那可是永寧長公主用來給她“相親”的名冊。
“上面沒有我的名字,他們,也爭不過我。”
現在回想起來,這一句話,簡直透著一種狂氣,比那一句“敵得過天下”,更讓她覺得心裡頭發寒。
這話的意思……
分明是要跟她成婚啊!
明明也才見了三面,相互之間更沒有什麼交集,甚至連肢體的觸碰都少,這一位名滿天下的聰明人,就要跟她成婚?
陸錦惜心裡只有一聲一言難盡的“呵呵”。
是她做得太過?
還是顧覺非定力太差?
縮手拉開距離的那個細節,其實也沒到那個程度吧?甚至言語暗示也是。都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一般而言,這頂多才開了個好感度。
在陸錦惜看來,這個度應該剛剛好才對。
那麼……
是顧覺非?
她忍不住將自己所知的資訊,從頭到尾在腦海之中梳理了一遍。
第一,人中龍鳳;
第二,與父有隙;
第三,性情詭詐;
第四,暫未婚娶。
在第四點冒出來的瞬間,她正按著自己額頭的手指,忽然就僵硬了,腦海中,浮現出當日太師府壽宴時聽到的閒言碎語……
“顧大公子這塊硬骨頭,竟也有人想啃上兩口,真不怕豁了牙……”
“這麼多年下來,心儀他的姑娘海了去,他竟又臭又硬,一個也不肯娶。”
“及冠九年不娶妻,要不是他是顧覺非,早成了滿京城的笑柄。就這麼一茅坑裡的石頭,也虧得這些姑娘,下得去嘴!”
那是定國公夫人的聲音,帶著幾分尖刻,嘲諷地在座的太師夫人唐氏面上無光。
可這些不過都是市井之言、後宅之中穿的閒言碎語,你一張嘴我一張嘴,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