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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讓她想起來都能樂半天!
薛廷之在她左下首,正襟危坐。
聽見陸錦惜這話,他便知道是問他的。
可是……
嚇人?
他的目光,從她彎月似的眉眼上掠過,也從她盪漾著笑意的唇角掠過,心底得出的結論,卻與“嚇人”完全相反。
這一刻,她的容貌,竟能與他的母后匹敵。
甚至……
連心思也不差。
都是剋扣貪墨了東西,賴昌免於受罰,還能去懲罰那些犯錯的下人,看似很幸運;可實際上……
被懲罰的和沒有受懲罰的其他下人,都會對賴昌不滿。
同罪不同罰,最容易引起不平。
受罰的也許以為自己當了不受罰者的替罪羊,也許以為是更高位者偏心。他們的怨恨,不會落到高位者身上,只會落到距離他們近的、且同樣該受罰的人身上。
薛廷之的記性,其實不差。
他還隱約記得,那一年的夏天,他母后,也是這麼輕輕地饒過了新封的衛昭儀,她的堂妹。
那時,衛昭儀感恩戴德。她也許以為,皇后堂姐厚待自家人,所以饒她。
可僅僅一個月後,她就進了冷宮。
是身邊的宮人,揭舉她行巫蠱,意圖咒害德皇貴妃。
薛廷之不知道,在冷宮裡,這一位昔日的寵妃,是不是能想明白自己栽在誰的手裡……
不過,興許想不明白,會開心一些。
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地動了一下,又靜止下來。
薛廷之的目光,很剋制,小心而謹慎地,藏起了自己眼底的鋒銳,掩住了自己心裡的利刃——
因為他忽然發現,眼前這一位嫡母,是能做皇后的。
論心機……
一點不比他出身衛氏的母后遜色。
若殺雞儆的是他這隻“猴”,他想,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掌控……
也許他得換個想法了。
慢慢垂了眼眸,薛廷之沒有與陸錦惜對視。
他斟酌了片刻,開口說的話,卻與心中所想,截然不同,唯有話中的恭敬不變:
“您素日仁善,並未在這些小事上追究。今日驟然發難,賴管事被您嚇著,也不算什麼大事。他想必憂心自己前路,所以手足無措、心神恍惚吧?”
作者有話要說: 猴。
更得晚了,紅包隨機。現在去發上章的……o(╯□╰)o
☆、第044章 相親名冊?
陸錦惜聽了,眉梢微微一挑,抬了手指;搭在自己臉頰上。
好歹……
這也是一張很親和的臉;至於嗎?
她看著薛廷之,不由笑一聲:“看你想了這半天;我還以為你在想什麼驚世駭俗的話。沒想到;話裡最後這意思;還是覺得我嚇住他了……”
薛廷之心頭一凜:方才他思索的時候,回話的確慢了。
只是;如今聽見她這句;卻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接下去。
還好;陸錦惜也沒有要跟他繼續聊下去的意思。
她只是抬眸;喚一旁傻站了半天的香芝道:“叫個人進來打掃吧;這滿地的碎片;一會兒還有大夫要來呢。”
香芝嚇了一跳。
她其實還沒從二奶奶方才那個笑容的陰影之中走出來,眼下只一個激靈;連忙躬身道:“奴婢遵命。”
回了話後;她才煞白著一張小臉,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叫了丫鬟進來打掃,將地面上青瓷小蓋鐘的碎片,清掃了出去。
這過程中,陸錦惜沒說話,就在那邊看書。
還是那一本《反經》。
薛廷之發現,她看書的速度,有時快有時慢,翻書的動作之間,也透著一種隨心的雅緻。
一身閒適。
就好像之前她根本沒有疾言厲色地教訓過賴昌,或者不當一回事,或者習以為常。
若以情理論,她應該是前者;可薛廷之心裡,竟隱隱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不,她應該是後者。
可笑他在這府中許多年,自詡聰明,竟然連這個嫡母都看不懂。
薛廷之心下有些複雜。
他坐在旁邊,自然不敢打擾陸錦惜,所以並不言語。
*
鬼手張是申時初刻來的。
陸錦惜坐在屋裡,剛翻到第八卷《酌情》,外面就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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