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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莫名有些忐忑,陸錦惜頂著顧老太師那震驚又痛心的目光,只覺得壓力很大,忙行了個禮。
但坐靠在床榻上的顧覺非卻沒有半點反應。
他甚至沒有試圖起身,只是掩藏起了方才那些真切而柔軟的表情,掛上了虛偽而疏離的微笑,不冷不熱地向自己父親打了一聲招呼。
“太師大人來,未能出門相迎,是覺非失禮了。”
“……”
幾乎是瞬間,陸錦惜就聽出了不對勁。這種不加掩飾的冰冷口吻,還有這父子二人間隱隱藏著的火i藥味兒!
她是無意之間,踩中了什麼地雷嗎?
沒底的感覺,再一次加重。
陸錦惜悄然抬頭,只看見了顧承謙那一張滿布著皺紋的臉上,渾然沒有半點見到兒子脫離危險醒來的笑意,只有壓抑的陰雲,還有那隱隱就要爆發的怒火!
只是這怒火併沒有落到陸錦惜的身上。
顧承謙真的沒有想到,顧覺非這逆子,這孽畜,竟然真的敢去做,還敢輕薄薛況的孀妻,對她動手動腳!
真當他這老頭子死了不成!
“錦惜侄女,你先出去吧,我與這孽子有些話要說。”沒給顧覺非留下半點情面,顧承謙面色難看,顯然強壓著怒火,“如今京中的流言蜚語,都怪老夫這不成器的兒子。還請錦惜侄女稍待幾日,我必讓他給你一個交代。”
交代?
這一位老太師,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陸錦惜只覺說不出的詭異,有心想要解釋,可感覺著這父子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又覺得這裡實在不是自己應該待的地方。
更不用說,老太師才下過了逐客令。
所以這一時間,她竟有些判斷不出情況。
當下也不方便再轉頭多看顧覺非一眼,只順著顧承謙的話道:“侄女與大公子之間並非您想的那般,還請太師大人莫要動怒。錦惜也來探過了大公子,這便該回將軍府了,他日自當登門再謝大公子救命之恩。”
說完,她再次躬身一拜,把前後的禮數做了個周全,便低眉斂目,想要從這氣氛壓抑的房中離開。
可沒想到,才剛要邁步,她手就被後面一隻手拉住了。
腳步也一下邁不出去。
這一個瞬間,陸錦惜只覺出了一種見鬼的悚然!
她回頭看去,便瞧見顧覺非那一隻手將她的一隻手拉住,緊緊地,目光也落在她臉上,渾然沒看見旁邊的顧太師一般,雲淡風輕得很。
“陸錦惜。”
他喚了一聲。
陸錦惜怔住,不知他拉住自己是要幹什麼,也不知道此情此景之下,到底應該怎麼回應他。
只好無言。
顧覺非便慢慢地笑了起來,那一雙眼眸深深地望進了她的心底,很認真、很認真、很認真地對她道:“你知道嗎?今天,是我這六年以來,最痛快的一天。”
六年以來,最痛快的一天。
這一個剎那,他無比認真的口吻,說著這樣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卻在不經意之間,帶來了一種難言的震撼。
狂風捲浪似的,一下撞開了她的心門。
陸錦惜只覺自己像是被他的話,或者是他的手燙了一下,一時間竟狼狽地將手縮了回來。
莫名地,不敢回頭看顧承謙一眼。
直到直挺挺地從房門裡走了出去,遠遠站在了另一頭的走廊上,被那雨幕裡夾雜著些許潮意的風一吹,才一下從那醉了酒似的恍惚中醒過來。
她垂眸,攤開了自己方才被顧覺非拉過的手。
指尖似乎還殘留著他那微涼的溫度,還有那附著在他身上的清苦藥味兒。
心。
忽然就不受她掌控,亂了。
☆、第147章 第147章 涼薄
六年。
六年前, 是顧覺非二十三歲, 剛中了探花, 正是年少意氣最風發之時, 卻偏偏在之後不久直接上了大昭寺,在雪翠頂上一隱六年。
直到前不久太師壽宴, 他才回來。
如今他說,這是他六年來,最痛快的一天。
那麼……
這六年來的日子,對他來說, 又到底意味著什麼?當年又是什麼原因,促使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門,不再過問?
顧覺非的身上,總有著一層難以解開的謎團。
所以陸錦惜有時候想, 也許這也是她對顧覺非始終不那麼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