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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這樣普通的一支箭,在七天之前,從一柄彎成滿月的弓上射出,穿透了他的身體,讓他在閻王殿前走了一趟。
能活下來,完全是僥倖。
試問,而今天下,還有誰能射出這樣恐怖的一箭呢?
顧覺非慢慢地將這一支箭翻轉了過來,思量間,眸底的暗光不斷閃爍,一時是陰翳,一時是晴嵐。
他一下想得入了神。
窗外是喧囂的雨聲。
回生堂內一片嘈雜。
有腳步聲混雜著雨聲,從遠處慢慢靠近,間或夾兩句旁人引路的聲音:“在這邊。”
“……”
像是有誰來了。
顧覺非眨了眨眼,便慢慢抬首轉眸,看向了門口。
下一刻,“吱呀”地一聲,門開了。
去而復返的紀五味臉上帶幾分笑意,就站在門邊上,還朝旁邊退開了一步,似給來人讓路。
“夫人,您請進。”
初夏午後的大雨,消解了炎熱。
雨幕如霧靄,籠罩了門外的世界。
那女子腳步輕緩而無聲地來到了門前,面上掛著盈然的笑意,低聲向紀五味道過了謝,便抬首向門內望去。
於是又相互看見了。
一如當日雁翅山前,隔著那一片空茫的虛空,一眼望見彼此。
心底分明有千言萬語,甚至他也覺得這時候要說一些格外動情的話,才符合此刻歷經了生死再次重逢相望的心境。
可不知為什麼,顧覺非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那話少見地沒過腦子,脫口而出:“馬上面栽下去還能安然無恙,看來老天爺是真偏心。厚待你,刻薄我啊。”
☆、第145章 第145章 識破
在見到他的那一瞬間,陸錦惜心底難免生出了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看見了他蒼白的面色, 也看見了他外顯的鋒芒,更看見了那清瘦的輪廓……
眼底陡然地一熱。
她甚至誤以為自己會莫名地落下淚來。
可他偏偏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稀鬆平常的。
玩笑的。
就好像沒將他自己經歷的那一場生死的劫難放在眼底, 更沒有為眼前的困境而落魄潦倒。
顧覺非還是那個顧覺非。
依舊才華蓋世。
依舊處變不驚。
依舊談笑風生。
依舊……
猶如旭日皎月,輕而易舉地吸引著旁人的目光,不管站在哪裡, 都是人群的中心。
於是她一下沒忍住跟著笑了出來,彷彿為他那視若尋常的態度所感染,所有來之前深藏於心內的緊張和侷促,都隨之煙消雲散。
陸錦惜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看見了這屋內的擺設,也看見了他床頭上還沒喝的一碗藥, 便笑:“沒來看你之前, 擔心你死, 可來這裡看見你後,卻是忍不住想要對你動手。也難怪,老天爺如此厚待我。誰叫我比你會說話呢?”
會說話?
她指的是那些虛偽的、勾引得人往坑裡跳的甜言蜜語嗎?
顧覺非注視著她,唇角輕扯,嘴裡便蹦出一句輕嘲來:“我原當老天爺是瞎了眼, 沒料想竟然還聾了耳。”
論嘴毒,他們倆也是不相伯仲的。
這一點陸錦惜也早猜著。
她聽了,施施然半點也不避嫌地坐到了他床邊上, 便要反唇相譏。
但顧覺非這時候卻將目光向旁邊一遞, 朝著還傻愣愣站在這屋裡, 面上頗有幾分目瞪口呆的紀五味笑道:“五味,你先出去吧,我與夫人有些話要說。”
有些話要說……
天哪。
這一刻,紀五味差點就大叫了起來,看著顧覺非那貌似尋常的溫溫然笑容,只覺得腦袋裡面“轟”地一聲。
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他面色竟一下變得赤紅,急忙磕磕絆絆地應了一聲:“是,我不打擾你們二位……”
話說完,便同手同腳地走了出去。
還貼心地把門給帶上了。
這一幕,稱得上是詭異又滑稽。
陸錦惜一回頭就看見了,心裡面都有些發毛,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呢喃了一聲:“他怎麼了?”
顧覺非抖著肩膀笑了起來,可又怕牽扯著傷口,所以不敢太放肆,憋得有些難受。
只道:“街頭巷尾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