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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陸錦惜話裡藏著的深意,所以只是格外期待,個個都用期待的目光看著薛廷之。
但薛廷之卻聽出了那一點點的……
諷刺。
作為薛況的正妻,她只能從戰報上得知丈夫的一切。
如今這樣藏著暗針對他說話……
說到底,即便薛況去了六年,她也還是在意的吧?
這個念頭,就這麼從他腦海中劃過,卻一點也平淡不起來。
薛廷之的手指,悄然僵硬了一些,有些發緊,只微微勾唇笑起來。
“母親有命,不敢不從。”
“只是蔡先生講得實在簡略,只說父親初來乍到,的確遇到一些刁難。但事後,無一不為父親所折服。”
“斬伊坤太子,乃是三招取首級。蓋因其人氣焰囂張,並未將父親放在眼底。”
當年的蔡修,其實也很年輕。
算算今年其實也就跟薛況差不多歲數,三十三四,當初說話,只帶著一種老氣橫秋的口吻,夾雜著隱隱的嘲諷。
薛廷之知道,那是嘲諷那些當初輕視薛況的人。
“伊坤太子一死,匈奴軍隊,便陷入了內亂,群龍無首。”
“雲州城因此得了喘息之機,父親也就成為了力挽狂瀾的英雄。慶功宴上,百姓們都獻上了當地獨有的烈雲酒,犒勞軍士。”
“城中原本的那些守將,都在此宴之上,給父親敬酒,為先前的無禮賠罪。”
說到這裡的時候,薛廷之的聲音,也自然極了,就好像他說的便是當初蔡修說的一樣。
那俊逸的眉眼之間,隱隱帶著邊關涼月的幽冷。
目光投向陸錦惜,卻是不動聲色的:“父親最終與他們共飲,杯酒泯去之前的一切恩仇,便成了雲州城當之無愧的守城將軍。”
溫酒斬伊坤,當然是不存在的。但事實上,薛況斬殺此人,取其首級的速度,也絕對不慢。
陸錦惜先前的編湊,除了略有誇張,竟真的是八i九不離十。
長而濃密的眼睫一顫,她眼底的神光,在其陰影的覆蓋下,卻變得有幾分晦暗不明。
聽了薛廷之的話,她竟沉默了有一會兒。
“母親,您沒事吧?”
眼見她竟不說話,薛廷之有些遲疑,終究還是問了一聲。
“沒事。”
陸錦惜彷彿這才反應過來,但抬眼注視他的時候,眸底卻越發疏離起來,笑容淺淡得幾乎快要看不見。
“只是有些沒有想到,大將軍在軍中也喝酒,我本以為……”
後面的話,卻沒說了。
薛廷之一時忍不住打量她,卻只見她眉眼都低垂,笑得好像有幾分勉強,平白給人一種蒼白的感覺。
於是忽然覺得自己很殘忍。
——他竟然在懷疑她的身份。還編造了莫須有的事去欺騙她,想要試探她的虛實……
薛況在軍中,的確是滴酒不沾的。
他不是不喝酒,只是喝酒容易誤事,而他治軍極嚴,即便是打了再大的勝仗,只要戎裝在身,他就不會碰一滴酒。
在哪裡都如此。
陸錦惜不過是僅能根據戰報推知當時的情況,又加進說書先生們的言語,湊成這麼一個故事。
即便這個斬伊坤後飲酒的細節,在他聽來是如此地突兀和不對勁。
可聽她方才的言語,分明是知道薛況在軍中不飲酒的……
對她來說,剛才所言,興許只是一個故事而已。
可從他口中得知薛況竟然飲酒這樣一件事的時候,她心中又該是何等的感覺呢?
會失落?
失望?
還是別的什麼情緒?
他欺騙了她,可眼下卻無法開口說出半句話,以挽回這個謊言。
薛廷之只能看著她,陷入一種奇怪的沉默。
這樣的沉默,被陸錦惜看入了眼底。
但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底已經是冷冷地笑了一聲:小嫩草,這一點心機,要想算計她?還早得很呢!
早在看見他眼神的時候,她就覺得他在懷疑自己。但那個時候還不確定自己之前那個故事,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只是有隱隱的預感。
但隨後薛廷之卻講了當年的事,且末尾又狀似無意地提到飲酒之事。
她哪裡還不能確定?
亡羊補牢,猶未晚矣。
一句“沒想到”,一句“本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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