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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永寧長公主心頭便突了一下。
她竟都沒去注意陸錦惜說薛遲的事兒,眉尖微微一蹙,便問道:“閱微館的先生來找你?誰?”
這句話,在陸錦惜方才那一番話裡,不過一語帶過,且說得很模糊。
一般來說,即便是永寧長公主也不一定能注意到。
可她偏偏注意到了,甚至還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誰?
陸錦惜心底那一點不對的感覺,於是強烈了一些,一閃念,卻是一臉自然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是太師府的顧大公子。好像遲哥兒答的第一題是他出的,他閱卷時看了遲哥兒的答卷,好像很喜歡的樣子,略問了我兩句。聽說……嬸母與他是相熟的,您覺著,遲哥兒能拜師嗎?”
說到後半截,她眼底已經添了一點忐忑,還有一點小心翼翼。不管是誰見了,只怕都不會懷疑她作為一個母親對孩子懷有的那一份期許。
毫無破綻。
永寧長公主對她素來是同情與憐憫,從來沒有過懷疑。
眼下見了,也只覺得是顧覺非千般萬般的可惡,這是千方百計要拐跑她這侄媳!看答卷哪裡需要見薛遲孃親,只怕是掛羊頭賣狗肉。
至於打的是什麼算盤,身經百戰的永寧長公主能不知道嗎?
她心裡恨得牙癢,按著太陽穴的手指都不由用力了兩分,勉強才能保持鎮定:“本宮雖與顧覺非交好,卻算不得最瞭解他的。不過他既然好像很喜歡那答卷,想必不會讓你希望落空。倒是你這回見著顧覺非了,感覺如何?”
感覺如何?
陸錦惜心底覺得這問得很奇怪,想起永寧長公主與顧覺非的交情,當然也想起當初永寧長公主對顧覺非那一番評價……
一番斟酌後,她望著永寧長公主道:“顧大公子倒是沒與侄媳說上兩句,不過感覺其談吐風度,倒與市井之中所傳一樣。侄媳想,他該是個有真才實學的。至於其他,比如嬸母曾提到過的那些,侄媳……還不大看得出來。”
“得虧你還沒忘記本宮當時說的話呢。顧覺非若能被你看透,也就不是他了;你若能看透顧覺非,也就不是你了。”
永寧長公主聽她的話,已經沒忍住笑了一聲,又嘆了一口氣。
“本宮念著當年與薛況也是熟識,到底提醒你幾句:便是日後顧覺非真成了遲哥兒的先生,你可也得提防著他點。他可不是什麼好人。”
“提防……”
陸錦惜眼神裡帶了幾分茫然,好像不大聽得懂永寧長公主的話。
“您的意思是……”
永寧長公主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過了,但若能讓陸錦惜往後對顧覺非生出警惕,倒也不算什麼。
她擺了擺手:“總之你記著就是了,總不會有錯。”
“……是。”
永寧長公主既然這樣說,陸錦惜便也沒有多問,順從地點了點頭,只是心底的深思,卻一重深過一重。
沒兩個閃念,她就明白過來:為什麼那相親名冊上沒有顧覺非的名字?
昔日太師府壽宴上,看永寧長公主與顧覺非乃是一片交好的樣子,但永寧長公主是什麼人?
朝堂上混跡的女人。
她與顧覺非之間交好,這沒問題,但未必覺得顧覺非是陸氏的良配。
且當初顧覺非竟然也直接說,永寧長公主給的那一份名冊上沒有他的名字。
這種涉及到大將軍夫人要改嫁的“私隱”之事,他一個外人,還是個男人,知道得未免也太細了些。
前前後後一想,陸錦惜竟覺得事情通透了不少:原來,就算是交好,永寧長公主也沒有撮合她與顧覺非的意思。
更不用說,今天是來提醒她不要受騙的。
看來,該是顧覺非在永寧長公主面前表現出了對自己的興趣,所以才引起了永寧長公主的警惕?
越想越覺得有趣。
陸錦惜心裡琢磨著,若讓永寧長公主知道自己才是套路最深的那個,且與顧覺非一拍即合,臭味相投,不知她該作何感想?
“你剛才從那邊過來,那旁邊坐的是?”
永寧長公主點過了陸錦惜,便朝著周圍看去,目光便自然地落在了之前陸錦惜的那一桌,便瞧見了個側影。
藏藍的長袍,人端端地坐著,側對他們,顯得很安靜。
陸錦惜順著她目光看過去,便解釋道:“回嬸母的話,是大公子。今朝閱微館考試,他也想過來看看,我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