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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陸錦惜帶著白鷺青雀離開的時候,還是熱熱鬧鬧,這一會兒又不少第一輪落榜的人都去遊玩了,所以人少了不少,終於有了點獨立山水間的安然。
陳飯引著她,徑直步入了大堂。
“前面貼著的就是之前過了第一輪進入第二輪的名單,不過小的沒看。他們考試都在內堂,估計現在才考到第二輪,還不到出來的時候呢。”
閱微館的裝潢,自然雅緻。
陸錦惜走進來,便打量了一圈,同時看見了陳飯說的那屏風,於是不由得在其下駐足了片刻,仔細看起來。
目光,從一個個名字上面劃過。
到了最後,才停了下來,看見了“薛遲”二字,心底一時驚愕極了,險些沒反應過來。
怎麼只有薛遲?
顧覺非一早就跟陸錦惜暗示過要收這小子為學生,所以有薛遲的名字不奇怪。但只有薛遲的名字,卻讓她實在沒想到。
今日考試的,可不止薛遲一個。
她對薛廷之的瞭解雖然不深,但只觀他房內那些書,再聯想一下他平時的談吐儀態,便可知道這庶子的學問必不會差。
更不用說,今朝是他自己“請命”來的,按理該對眼前這一場考試全力以赴才是。
是她不大瞭解這時代人的學問,所以高估了薛廷之嗎?
陸錦惜心底,一時有些懷疑,微微擰眉。
“現在我們家公子就在樓上,正等著您呢,您這邊請……”陳飯還在說著話,沒料想一側頭,卻見陸錦惜停步在那屏風前,表情隱約凝重,不由問道,“夫人,您沒事吧?”
“沒事。”
陸錦惜搖了搖頭,只是眼底那一層隱憂並未散去。
陳飯引路的方向便是通往二樓的樓梯。
但在將上去的當口,她忽然有些不放心起來,只回頭吩咐白鷺青雀:“大公子沒進第二輪,這會兒說不準在外頭走動。他身邊雖有香芝跟著,可到底不很方便。你們倆分頭去尋一尋,別把人丟了。待找到了,便回這裡等我。”
白鷺青雀都是一怔。
但兩人皆算是心思玲瓏之人,一下就知道陸錦惜怕是擔心薛廷之出什麼事:這年頭落榜後跳河計程車子多了,大公子雖好像不至於如此,但……
萬一呢?
一念及此,兩人便都應了下來。
陸錦惜這才點了點頭,照舊讓陳飯引路,往閱微館二樓去,走過雅間一間、兩間、三間……
最後停在了西南角一雅間前。
並不是蘭字間。
門旁懸的是一塊刻著“竹”字的小木牌,在走廊的盡頭處,比前頭的蘭字間所處的位置要更僻靜一些。
門虛掩著,但也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陳飯便上前輕輕叩了叩:“大公子,大將軍夫人到了。”
裡面傳來一道不怎麼聽得出情緒起伏的聲音,只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退、退下?
陳飯頓時錯愕了一下,只看了一眼那虛掩的房門,又看了看身邊的陸錦惜。
片刻後,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一張稚氣未脫的臉上竟立時通紅的一片,連再看陸錦惜一眼的膽子都沒有了。
磕磕絆絆地應了一聲“是”之後,便跟逃命似的,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兒!
“……”
這孩子,跑那麼快乾什麼?
還臉紅了?
明明她跟顧覺非現在什麼都沒有呢,給他這一跑,倒好像不有點什麼都不行了。
陸錦惜人在原地,無奈之餘,卻是立刻就想起了自己上次在翰墨軒那悄然抽回的手,一個小把戲。
怎麼覺得……
此時此刻,顧覺非也是故意把陳飯支走,把“本來沒有什麼”變成了“好像有點什麼”呢?
看著眼前這一扇虛掩的門,陸錦惜心底莫名生出一種警惕之感,腦子裡閃過了許許多多的念頭。
但最終還沒等她考慮出個所以然來,便聽得“吱呀”一聲響。
門竟開了!
一聲淺淡的輕笑,就在她身前不遠處響起:“都到門口了,夫人還不進來,可是嫌覺非禮數不周?”
是顧覺非。
他兩手輕輕搭在門上,依舊沒有披著素日常有的鶴氅;一身淺青長袍簡單,有一點浮雲隱鶴的味道;一條銀絲革帶束腰,偏有越見豐朗。
長眉墨畫,眸若漆點。
一派的清雋從容,淵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