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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爾頓濃眉隨著腦袋的低垂,跟著垂了下來。
他兩手高舉過頭,用匈奴那邊的話喊了一聲“天佑吾國、天佑大夏”,才恭敬地接過了和書。
兩國議和,至此便算是初步完成了。
隨後便是莊重且繁重的種種儀式。
禮部與鴻臚寺的官員們捧著三牲六畜種種貢品上來,奉上香桌,由蕭徹在前,帶領著文武百官祭天。而後又手持硃筆; 在象徵和平的玉璧上點上一筆; 將玉璧賜給了匈奴。
整個儀式; 才算完全結束。
朝中所有官員,在此刻齊聲高呼“吾皇萬歲”; 又是一輪跪拜。
陸錦惜不得已; 雖不願跪來跪去; 但這時候也只能跟著跪了。只是不知是不是她錯覺,抬起頭來的那一瞬間,只覺得似乎有一道視線,從丹墀的高處投來,注視著自己。
可等她舉目看去之時,卻只看見了重新坐回御座的慶安帝蕭徹,和正從上方退下的禮官。
那些禮官要麼來自禮部,要麼來自鴻臚寺,陸錦惜是一個也不認得。
但看慶安帝蕭徹,叫眾人平身之後,便已經帶著滿臉親厚的表情,去跟匈奴那一位名為霍爾頓的使臣說話了,還請他落座在了自己身邊的位置,命左右開宴。
似乎,剛才那一道視線也並非來自於他。
陸錦惜的眉頭,頓時便悄然皺了皺。
對旁人的視線,她還是頗有幾分敏感的。只是這種感覺往往來得極快,且因為視野餘光太過模糊的原因,難以得到確認。
所以,很多時候,也許是一種錯覺。
她這是因為神經繃得緊了一些,所以也出了錯覺嗎?
陸錦惜看了看,終於還是收回了目光,本不準備深究此事,可不知怎麼,心底竟然生出一種不很安定的感覺來,讓她分了分神。
就連旁邊永寧長公主跟她說話,她都險些沒反應過來。
“……嬸母?”
“你這是怎麼了?忽然就出了神。”
整個隆重又繁瑣的議和大典已經結束,紀太后對剩下的事情都不感興趣,所以直接擺駕回宮;皇后則要趕著去柔儀殿那邊主持宮宴,所以也匆匆離去。
此處只剩下永寧長公主與陸錦惜。
但看陸錦惜方才那恍惚模樣,永寧長公主卻是微微蹙眉,一雙威儀的鳳眼中多了幾分詫異:“可是哪裡有不舒服?你病才好沒多久,今日議和典禮也的確繁重。若是撐不住,便是告個罪,直接回府也無妨。”
她臉色的確算不上很好,永寧長公主誤以為她撐不住這繁重的典禮也算正常。
只是陸錦惜反應過來之後,不免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面對著永寧長公主的關切,她面上重新掛了幾分笑容來,只回道:“還好,並無什麼大礙。只是昨夜沒怎麼休息好,今日又早起,有些恍惚了,還望嬸母勿怪。”
“你就是紙糊的身子,天氣雖漸漸回暖了,可自己還是多當心著為好。”
近些日子她把整個將軍府上下打理得妥妥帖帖,想也知道耗費了不少的心力,永寧長公主是真心在告誡她。
“典禮已經結束,一會兒你還得去柔儀殿。那邊都是內外命婦,還有幾個不省心的。你若撐不住,對她們便一概不要搭理,總歸有本宮在後面給你撐腰。”
一概不要搭理……
總歸有本宮在後面給你撐腰……
陸錦惜聽著這話,抬起頭來,只看見了這一位位高權重的嬸母滿面的平淡,彷彿說出來的只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句話一般。
只有那沾染著貴氣眉眼的細微處,能察覺那一點高傲與霸氣。
她該是受寵若驚呢,還是受寵若驚呢?
陸錦惜心裡面竟忍不住笑了一下,自是感激萬分地接受了這一位嬸母的庇佑,躬身道:“侄媳還撐得住,若撐不住時自當想起嬸母的吩咐。”
“你心裡有數便好。”
永寧長公主點了點頭,便沒再多話。
以她如今的地位,自然不需要去後宮的宴席,相反,蕭徹旁邊專還給她留了個位置出來呢。
所以她揮了揮手,便帶著自己的儀仗入了正席。
陸錦惜俯身恭送,待瞧見永寧長公主已然入席,才在旁邊宮人的引路之下,步下太和殿旁側長長的臺階,繞了大半圈,走入一重宮門。
兩側都是硃紅的宮牆,高高的聳立。
夾在其中的宮道,還算得上寬闊,約莫能過一架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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