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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白鷺跟青雀也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這會兒都有些傻。
聽見陸錦惜這一聲,都沒聽清:“您說什麼?”
“沒什麼,叫人把馬車牽過來吧。咱們在這裡,等等父親,估摸著一會兒人就送出來了。”
陸錦惜當然不解釋自己到底在唸什麼,只隨意吩咐。
長街上,人已經不多。
微涼的風,隨著暮色^降臨,慢慢地吹起來。角落裡,那滿地的狼藉裡頭,幾張染汙了的紙頁,被風吹起來一角,將飛不飛的。
太師府的正院的書房裡,燈已經點了起來,照得四下裡一片通明。
顧承謙被扶著坐在了書案的後頭,下人們已經端好了一盞醒酒湯,放在他面前。
他年紀大了,酒意也不很扛得住。
當下抬眼一看,顧覺非就站在那晃悠悠的燈影裡,越發顯得身影頎長,只是他竟不很看得清他的表情,當下只道:“你坐吧。其他人都出去,院子裡一個人也別留。”
“是。”
丫鬟僕役們,都知道這一對久別的父子,該有話要說,全都無聲地退了出去,還將房門掩好。
屋子裡燒著地龍,暖烘烘的一片。
顧覺非覺得身上暖暖的,可心裡沒有半點溫度。
他的酒意,也被燻了上來,兩頰有些泛紅,一雙眼睛也好似在瓊漿裡浸過,就這麼注視著顧太師。
卻並未坐下。
屋內靜謐到了極點。
窗紙上,漏著外面海棠的影子,自有一種暖春的味道顯出來。
顧覺非看了出去,瞧了幾眼,又慢慢收回了目光。
顧承謙的書案上,一應文房四寶,接排放整齊。
唯有一隻錦盒,半開著,壓著幾折沒用過的空白奏摺,天南星葉形狀的銅鎖,便掛在上頭。
他沒坐下。
顧承謙看見了,卻沒有再開口叫他坐,只把錦盒向他面前一推,聲音裡滿是疲憊:“將軍府送來的壽禮,不想看看嗎?”
☆、第035章 六年反目
將軍府的壽禮……
在目光落到那一把銅鎖上的時候;顧覺非就已經認出它的來歷了;甚至,一下想起了他從回生堂求了藥離開時候,那夫妻兩個古怪的面色……
原來;是早有人求過藥了嗎?
顧覺非忽然很想笑,卻不是因為想起鬼手張在他離開時候那古怪的表情,只是因為;顧承謙將這錦盒;推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看?
還有什麼好看的?
在聽見顧承謙這一句話的時候;他心底那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便如同燈芯上最後一點火星般,被掐滅;再也沒有復燃的可能。
這個老糊塗,六年了;並未想通。
“啪嗒。”
他抬手,將錦盒掀開,便看見了裡面躺著的藥材和藥方。
儘管藥方上是謄抄過後的字跡,可上面所寫的每一味藥材;不管是書寫順序;還是兩數錢數,都與他先前從鬼手張那邊拿到的,分毫不差。
心底,忽然就生出了莫大的諷刺。
可顧覺非的臉上,平平靜靜,只隨意地一鬆手,任由盒蓋“啪”地一聲落了回去,淡淡道:“到底還是將軍府的面子大,恭喜太師大人了。”
平直到了極點的聲線。
根本聽不出半點的“恭喜”。
甚至……
還有這一句生疏的“太師大人”!
顧承謙滿布著皺紋的手掌,忽然就顫抖了一下。
他只能看見他始終不動如山的表情,沒有半點起伏和波瀾,也沒有他所希望的,那本該有的……
一點點愧疚。
蒼老的聲音,一下含了濃濃的失望:“就只是這樣?”
顧覺非隨手將椅子拉了過來,慢慢地坐下了,就在顧承謙的對面,平視著他:“不然,太師大人,想我怎樣?”
“怎樣?”
顧承謙按住扶手的手,一下用力起來,以至於手背上都突出了幾條青筋!
可唯有如此,他才能壓抑住那忽然掀起的怒意!
“六年了……”
“顧覺非,六年過去了!”
顧承謙的聲音,隱約有些嘶啞,他睜大了眼睛,彷彿要徹底將眼前這個兒子給看透!
“你的心裡,就沒有一點點的愧疚嗎?”
“愧疚?”
顧覺非一聲嗤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