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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在六年前,這認知如山傾嶽倒、轟然崩塌之時,他都不敢相信。
過了很久,才是滿心的失望,滿心的憤怒,甚而——
滿心的恐懼。
顧覺非看上去,依舊是那個完美得叫人挑不出錯的顧大公子……
可天底下,又有幾個人知道,揭開了畫皮,藏在裡面的,是什麼駭然的怪物呢?
除了恐怖,他竟不知用什麼才能形容。
陳年舊事,一一從顧承謙腦海之中,浮了過去。
他慢慢把手中這一隻錦盒,端正地放到了書案上頭,看了許久,眼底卻閃過了幾分悲涼:終究是他,沒能保住薛況……
如今,又如何當得起他孀妻,以這般厚重的心意相待?
顧承謙眼裡頭,一時險些湧出熱淚,卻偏偏只能僵直地站在這書案前,抬眸凝望那被移來,掛在他牆上的《快雪時晴帖》,久久失語。
另一頭,大管家萬保常已帶著陸九齡先往偏廳內坐了,才轉去後園,吩咐了個丫鬟,去唐氏那邊通稟,並請陸錦惜往偏廳來。
陸錦惜走得不算快。
顧氏畢竟名門,又有前朝留下來的深厚底蘊,先輩祖籍也在江南一帶,是以整個府邸比照著江南園林的制式修建,格外雅緻。
移步換景,不在話下。
大冬日裡,園子裡也能瞧見一些綠樹紅花,倒讓人快忘卻這還是春寒料峭的早春了。
她見了,一時心曠神怡,走得越發慢起來。
白鷺和青雀跟在她後頭,倒也不言語。
隔著一堵牆,便有隱約的談笑聲傳來。
陸錦惜知道,繞到前面,便該是宴請招待女客的花廳,於是定了定心神,便要隨著丫鬟走過去。
沒料想,後頭一個丫鬟,急匆匆從迴廊那頭跑來,沿著小湖邊奔了一路,忙到她身後頭,行了禮,喘著氣兒道:“夫人,萬管家著奴婢來稟,請您隨奴婢往偏廳先去,陸老大人望候您說說話兒。”
☆、第028章 糟蹋過幾根嫩草
那就是陸九齡了。
陸氏那一位疼她至極的父親。
方才在門外送壽禮的時候;那一位大管家萬保常便說陸九齡在書房內跟顧太師敘話,且還要為她通稟一聲。
這樣算來;陸大人與顧太師的關係是極近的。
來這一遭壽宴;陸錦惜就知道要面臨諸多的考驗。
別的她其實都不怎麼怕。畢竟陸氏出門少,旁人對她的瞭解;大多也僅限於十多年前的印象,還有旁人口耳相傳的那些話。
所以;性格有點變化,在所難免。
可對著陸九齡;興許便不那麼一樣了。
陸錦惜心頭苦笑,只覺得自己這才來壽宴;怎麼就好像一下就調了最難檔?
可這一位愛女心切的老大人,已經著人來請;她哪裡能拒絕,又哪裡忍心拒絕呢?
陸錦惜微微嘆了一聲;對眼前這丫鬟笑了一笑:“那便勞你引個路了。”
這樣客氣的言語,叫那跑腿的丫鬟有些吃驚。
她連聲道著不敢;對這一位傳說中的將軍夫人的印象;卻忽然變得極好;一路上引著陸錦惜並她兩個貼身丫鬟去偏廳,還忍不住貼心地介紹了道中一些景緻。
在假山重疊、小池清幽的府邸內,穿行了約莫有大半刻,前面才出現了一排的屋舍,偏廳的大門已開著了。
丫鬟便送到門外:“陸老大人便在裡面,奴婢便在外頭守著,一會兒您出來,奴婢再引路帶您回宴客廳。”
陸錦惜點了點頭,便看向了偏廳內。
高几上擺著兩盆蘭花,兩把太師椅擱在長案兩側,順著下來是兩溜兒官帽椅,雕刻精緻,於細微處顯示著顧氏一門的底蘊。
右首下那一把椅子上,坐了個頭發斑白的老大人。
一身門第頗高的文人打扮,一把美髯垂到胸前,一隻手搭在膝蓋上,握得有些緊,似乎有些期待,忐忑,和緊張。
方才那丫鬟說話的聲音,傳了進去。
在陸錦惜看過去的時候,坐在廳內的陸九齡,一下抬頭來,也瞧見了陸錦惜,立時站起:“錦惜丫頭!”
聲音因為過度的緊張變得有些嘶啞,聽上去有些古怪。
只是話出口,他看清楚了陸錦惜之後,竟然又有些不敢認了:他的女兒,什麼時候,又恢復了這樣光彩照人的模樣?
陸錦惜的眉眼,素來是沒有什麼稜角的。
似乎任何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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