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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全兒笑了起來,這一次倒是多幾分從容。
“我們府裡廷之大公子,自小患有腿疾,一直也沒能治好。”
“二奶奶遣我來問,看看張大夫是不是有空給看看。一時沒空也不打緊,什麼時候有空,將軍府這邊都能等。”
“這樣啊……”
紀五味皺了皺眉,琢磨著便要去知會師孃與師父。
沒想到,一抬眼,就瞧見顧覺非已經走了出來,一時便放下了鍘刀:“大公子,您吃好了?”
顧覺非就站在不遠處。
他已洗漱妥當,眉目清朗,雙目乾淨且深邃;一手放在身前,一手負在身後,則是一身的從容。
大堂是喧鬧的,他那一角,卻是安靜的。
潘全兒聽見紀五味這一聲,隨著抬起頭來看去,便有些驚訝。
他見過的達官貴人也不少了,一眼就看出這人身份不普通來。只是他畢竟以前也沒見過顧覺非,當下也沒出聲。
顧覺非出來,本是打算告辭。
只是他沒想到,一出來竟然就聽見了“將軍府”三個字,一時不由多看了潘全兒一眼,也注意到了他腰間掛著的將軍府牌子。
將軍府,二奶奶,大公子……
算算,這說的,竟然是薛況和那個胡姬生的庶子?
顧覺非心下,一時覺得古怪起來。
若他沒記錯的話,這個叫做薛廷之的庶子,平日裡該不很受陸錦惜的待見,在將軍府也向來沒有什麼存在感。
瘸腿就瘸腿,一個胡姬所生的孩子,血統不正,誰會去關心?
可現在……
他竟然聽見眼前這個僕役說,陸錦惜要找鬼手張給這庶子治腿?
真是……
什麼稀罕事都出來了。
顧覺非的目光,從潘全兒的身上轉開,面上則帶著溫文的微笑。
他所思所想,半點都沒顯露出來,只走到近前來,對紀五味道:“攪擾了你們一夜了,這會兒也該回去。不過我看你師父那邊正為人號脈,倒不好上去打擾。還勞你一會兒幫我告辭,便說我過不久再帶酒來,告今日不辭而別之過。”
紀五味有些驚訝。
不過想想也是,一夜沒回,太師大人肯定會擔心啊。
他連忙笑起來:“那您路上小心,我一會兒便跟師父說去。”
顧覺非點點頭,便直接出了回生堂。
回頭一看,那一副楹聯還掛著——但願世間人無恙,何愁架上藥沾塵?
“何愁架上藥沾塵……”
他念了一聲,忍不住笑起來,轉眼卻想起了薛況,又想起了自己的前路,竟有些迷茫起來。
所幸眼下閒著也沒事做,要回太師府,也不差這麼一時半會兒。
顧覺非琢磨了一會兒,便順著街道走下去,入了內城門,直接往長公主府去了。
永寧長公主的宅邸,乃是先帝爺賜下,當時還是“公主府”。
後來嫁給了將軍府二房的薛還,便擴建了一番;待得蕭徹登基,又改了“長公主府”,再次擴建了一番。
如今,已算得上京城數一數二的府邸了。
顧覺非與永寧長公主乃是熟識,昔年也曾到訪。所以,門口的下人,直接就引了他入內。
六年不見,他只覺得長公主府又富麗了一層。
假山林立,亭臺如畫。長廊上掛著各色的鳥雀,下頭栽著的海棠,已經有不少開了,更顯得一派鮮妍。
人一進來,就有幾個已經得了信兒的侍女因他往暖閣裡坐,又端來了茶點。
“大公子可也有好久不見了,奴婢們都還唸叨您什麼時候會來呢,不成想禁不得念。不過您今兒來得不趕巧,長公主昨夜喝得多了些,還沒起身呢。”
喝得多了些?
顧覺非一聽,想起昨日筵席上與永寧長公主眉來眼去的那一位,頓時一哂:“是我太久沒來,竟忘了。我坐等一會兒,無妨的。”
侍女們聽出他話裡的意思來,便都捂嘴一笑。
因為伺候在永寧長公主身邊多年,也知道這一位與長公主交好的公子是什麼脾性,所以她們也不多話,無聲退到了一旁去。
紅木雕漆小方几上,茶盞點心都已經放好。
不過,也有幾本閒書放著,更有一冊嶄新的藍皮簿子放在上面,也沒標註什麼字。
顧覺非看見了,卻沒去翻,只端了茶來吃。
就這麼等了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