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1/4 頁)
……
宦官壓著人到了無極殿,中書省的數位主簿,包括秘書監黃大人,此時都跪在韓訣身後。
韓訣俯身稽首,額頭與冰冷的地面相碰。
“崔平,卷宗室的鑰匙在你的手上,到底何人進過卷宗室,你不知曉?”
崔平原本不敢忤逆太子,才放了人進去,自然更加再不敢罪犯欺君,更何況他此時不知卷宗庫被盜一事,忙一五一十將實情道破:“回、回稟皇上,不日前太子說中書省砌成年久,碰上今年的雨水,更是壞了大半,有心查探,更有心重修卷宗室。下官見那地方風雨侵蝕長年累月已有壞洞,更兼太子軟硬兼施,下官不敢不從……”
“崔平!”這個蠢材,韓訣忍不住低喝。
皇帝冷冷蹙眉,“韓訣,你有何話要說?”
韓訣終於直了身體,“回稟陛下,崔平所言,並不皆是實話。”
“那還有什麼?”皇帝顯然失去了耐心。
韓訣天生聲音冰涼低沉,如鑿鐵寒冰,“陛下,是微臣放太子入內的,但微臣自知陛下惦記這卷記載,那日之後曾回去查過,並無異狀。此事不一定是太子所為,箇中緣由,還待詳查。”
皇帝沉怒道:“還要查什麼?定要朕將禁軍派到太子府中,全力搜查?”
看得出皇帝是真動怒了,崔平暗中淌汗。幸得方才沒能將柳行素的名字也一併供認了,否則太子只怕不會輕易饒恕自己。如今的皇上同太子,猶如博弈的關係,太子這地位看似牢不可破,可他已經失了帝心,失去皇帝厚愛的龍子,根基無論如何也不能穩固。
何況太子多年無子,而遠在邊關的睿王殿下已有兩名嫡子,皇帝陛下這顆心早偏了,旁人或許不知道,跟在皇帝身邊侍奉了十多年的近侍,今日卻總聽得皇帝唸叨邊關那兩個孫兒,兒子的罪禍,不該讓小世子承擔。
可見,陛下早有心將睿王一家接回上京城了,只是礙於當年那句“老死不相見”的氣話,此刻有些騎虎難下。若是太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觸犯他的底線,只怕皇帝真會不顧當初誓言,將睿王迎回上京。
太子仁德敦厚,睿王戾氣重,且性情狠辣,近侍的心自然是偏著太子的,可早些年,他在皇帝耳邊說些太子的好,皇帝還是聽得進去的,這些時日愈發聽到“太子”便龍顏不悅,惹得身旁人再不敢說。
韓訣的臉色飛快地劃過一抹憂急。皇帝擺明了是不信任太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本書在誰手裡,如果皇帝當真在太子府邸搜出,太子不但有欺君之罪,更有勾結朝廷重臣以權謀私的大罪。
“陛下,此是是臣倏忽,致使卷宗室失竊,臣甘願領罰!但臣所言,句句屬實。”
“好——”皇帝怒極,“韓訣,你以為你是先皇后親侄兒朕就不敢罰你?來人,將韓訣革去官職,押入大理寺!”
“諾。”
很快韓訣便被殿外走入的禁軍叉出去了。
“王述何在?”
王述著一身玄衣鎧甲,行至無極殿待命。
皇帝龍袍一揮,“傳朕旨意——”
“陛下。”近侍嚇了一跳,忙出聲問道,“陛下果真要搜查太子府?”
皇帝皺眉,為這個不知好歹打斷自己下旨的人暗生不快,近侍殷勤擔憂,“陛下,您和太子的關係,本就大不如前,太子雖然不少頂撞皇上,可他心底敬著您,您是君,也是父,太子幾時真如此造次?您要是現在,為了一件沒有證據的事,便輕易懷疑太子,豈不是教太子寒心麼?”
皇帝心中一凜。是了,此時沒有證據,自己的兒子自己瞭解,他若是真心虛了,不會留下崔平這麼大的口實,暫且不宜輕舉妄動。
他這麼一想,便冷著臉色,讓王述又退了。
王述眼光一轉,有些不可思議。方才皇帝那架勢,只怕不只是要為難太子那麼簡單。
此時日過午時,小春抬頭望天,已經很久了,卻仍不見自家大人出來,心中不免著急,心想大人雖扮作男人行走,但畢竟是個女子,如果……如果真遇上了什麼危險,只怕難有脫身之法。
“這位大哥,我們家大人此時還在裡邊飲酒麼?”小春試探徐府家丁的心意,但那兩人不管她怎麼問怎麼說都始終攔著她,面無表情,既不搭話,也不放她進去。
小春越想越覺得不對,在原地踱來踱去,宮車過往頻繁,她望著這來來回回的馬車,心裡想到了太子。
徐府距離太子府不過是一炷香的路程,她駕著車飛快地從這條街竄到另一條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