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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身,“韓大人,連你也被睿王收編了麼?”
“胡言亂語。”韓訣提劍下馬,“若非我了結你們身後的追兵,此刻圍在衡陽城外的人能將你剁成齏粉。”峻厲陰狠的眉冷然一聳,還是柳行素初見的陰戾,一手長劍擲出了劍鞘,“慕熙死前,讓我照顧你的安危……呵,我真以為你會想辦法救他,可兩面三刀花言巧語騙了他的性命的,不就是忘恩負義的你麼?”
沈輕舟按住劍擋到柳行素身前,面對韓訣的咄咄逼人,面色一凝,“休得與我師妹為難。”
“哈哈,才幾日,”韓訣冷笑,“真是口蜜腹劍、水性楊花的女人。”
“你胡說什麼?”沈輕舟拔劍衝了上來。
“師兄!”柳行素制止不及,眼睜睜看著兩人打了起來。
她沒見識過韓訣的武力,沒想到他與成名多年的師兄竟然不分伯仲,沈輕舟即便沒有傷在身,也未必鬥得過他。
“韓訣,師兄!住手!”
韓訣一劍晃開,如練如星,劍尖一點,身輕如燕地竄了起來,一掌迫開沈輕舟的劍鋒,另一手筆直如龍氣脈中貫,一劍飛馳而到,沈輕舟後背受傷,被他內力一震,落後了一步,待要趕來時已經慢了兩步,柳行素護住肚子後退。
韓訣的劍勢不可擋,終於在逼到柳行素面門時,見她伸手護著小腹,怔了一怔,意識到那可能是什麼,身體繃緊了,倏地撤劍,他的劍術已經到了收發自如的狀態,目露驚疑,“你……”
“是太子遺孤。”沈輕舟退到了柳行素身前來,再度護住了她。
韓訣怒道:“不可能!”
她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真的會留下太子的孩子?
“有什麼不可能,我師妹早六年前就給白慕熙生了一個兒子。”今日若要全身而退,唯有拉攏韓訣,叫他不生殺心,何況有韓訣相助,南下尋找柳承徽、逃避睿王的埋伏會更方便。沈輕舟收劍,對著微微愕然的韓訣道,“他人眼下許就在衡陽,我與師妹二人是為了尋他來的,至於太子的事,無論是不是誤會,韓大人,你都想讓他的孩子成為沒爹沒孃的孤兒?”
“師兄……”柳行素拉住了他的一幅衣袖。
韓訣皺眉道:“什麼誤會?”
柳行素咬唇,從沈輕舟身後走了出來,晦澀地說道:“我是陰山柳氏最後一個人,柳潺。當年我家門罹難,滿門幾乎不留活口,我回來上京本是為了調查這事,是為了報仇。”
“你是柳潺?”韓訣的腦海裡轟然一聲,他總算明白了為何當日……當日白慕熙神色有異,甚至說些似是而非的話。
他早知道,柳行素不會放任他坐穿牢底,死,也是他早就預料了的鋪好了路的。可是……“你以為害死你全家的人是慕熙?你竟然以為是他?”
柳行素驀地抬起頭來,“他自己承認的!”眼眶澀得發紅,柳行素扶著肚子的手都在顫抖。早在華婆婆那兒,她就覺得事情可能並不是如此簡單,可是……可是……如果連韓訣也這麼說,如果韓訣手中有證據證明不是那樣呢?
白石給的衣袍還在她的手裡,他已自刎謝罪,如果這些都不是真相,那什麼又是?
韓訣哈哈大笑,令人發寒的聲音冷如玄鐵,“你說的兇手,我沒有證據。我只知道,你柳潺用了一場火把自己燒死在東宮,他就用一場火也把自己葬送在裡邊!我只知道,連皇帝都怕他為你做什麼傻事,用斷情蠱抹去他的記憶!我只知道,他在永州和衡陽,為你準備山林別居,他原本就算放棄了太子位也不想失去你!哈哈哈,柳潺,你可真是好……好得很啊……”
“你、說、什麼?”柳行素眼前發黑,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的,饒是如此,還是問得艱難。
韓訣將長劍一手摜於地上,揚塵如屑。
宮中所有人在那之前都沒見過太子如此歇斯底里的癲狂之態,雙眼血紅地從一堆殘灰裡找到一個女人的屍首,當時沒有人敢上去搭把手,唯有皇帝,一臉隱忍的怒火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引以為傲的兒子,被一個女人摧殘成如此模樣。
太子哽咽不成聲,將那具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緊緊地攬在懷裡,儘管有人認出來那具屍體不是太子妃的,更像是大宮女靈瑗,卻沒有一個人敢說。
皇帝走過來,踩著一截枯枝,龍目凜凜,“太子,你跟朕說過,娶柳潺是權宜之計,你不會將她放在心上。太子,這便是你的權宜之計?”
白慕熙雙眸猩紅,突然間放聲大笑,“是,兒臣犯了欺君之罪,求父皇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