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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說,他人有些冷淡,唯獨提起妻子,才會不自覺溫柔。
婆婆說,他並不喜歡富貴榮華,唯獨羨慕一對老人,山林終老的寂靜安寧,一輩子順遂溫暖的細水長流。
婆婆說的,根本就不是她認識的白慕熙。
自幼被封為太子的人,他怎麼會有這麼這種想法?在皇帝看來胸無大志,無所作為,在文武百官看來軟糯無能的想法,這是他?
牆被她的指尖摳出了泥灰。很多人說,人死如燈滅,他已經是滅了的那盞燈,可為什麼,還是將她的心燒得這麼燙,燙得如同岩漿一般,根本盛放不了?
六年前,那時候他身邊便有一朵解語花。她雖然是嫁入東宮名正言順的太子妃,可東宮裡的人看的都是那個女人的顏面,對她這個不受寵的太子妃覺得可有可無。
那個女人叫靈瑗。
她是太后娘娘身邊的小婢女,後來賜給了東宮太子殿下,照料太子起居,在娶她之前,便有意讓她做通房。
柳行素不知道她有沒有做成,但她的趾高氣揚,讓柳行素相信,也許她才是備受寵愛的那一個。
當她再回到上京城時物是人非,靈瑗也死了很多年了,如果不是靈瓏,她不會想起這個名字。她們姊妹倆,都是一樣的嫵媚動人,那張臉她真是挑不出什麼瑕疵。比起她們的容色,不論是柳潺還是柳行素,都要遜色不少。
沈輕舟睡得沉,這一夜幾乎未曾醒來一次。
次日梅先生來查探沈輕舟的病情,柳行素正端著一碗粥給沈輕舟,沈輕舟手上有傷不便,她便一勺一勺餵給他。
梅先生咳嗽了一聲,柳行素側過身,見他皺著眉頭似乎有些不滿,微微一奇,梅先生走過來將包袱放在了桌上,“他的藥,和給你的藥,配方、用量我都事無鉅細寫清楚了。”
沈輕舟納悶,“師妹,給你的藥?”
有些話當然不能說給他聽,梅先生沉聲道:“我有話同這位姑娘說。”
柳行素沉默地點了點頭,將素瓷小碗放下,跟著梅先生出門了。
她靠著木梯的圍欄,在梅先生下樓之後,她停下來了,“先生是不是認識太子?”
梅先生轉過身,臉色浮過淡淡的不自然,“姑娘說的太子,早在一個多月以前,皇帝下詔宣佈身死,如今的太子,恐怕要算睿王了。”
“他成不了。”柳行素的口吻固執而篤定,小春的債她一定會討回來,“先生沒給我回答。”
梅先生彎了彎唇,“他是我的小友。”
“我們品酒論酒,一見如故,很投緣。”梅先生看了她一眼,“不過很可惜,他答應給我的木樨清露,卻始終沒來。我後來略有耳聞,上京城的皇太子在一場大火裡壞了腦子,有些事都不記得了,我心裡自然不好受,心說富貴人家到底是攀不起的,他們怎樣,總會滿嘴仁義全是藉口。”
梅先生悵然道:“可是他死了,這個藉口倒可以用一輩子了,我也不會記恨。”
柳行素抿唇,“什麼一場大火?”
她走下來,語調微微顫抖,“先生說,什麼大火?”她放了一把火,那時候他人在衡陽,等他回去的時候,應該只剩下焦灰才對。
梅先生清風明月般的眉眼掃了她一眼,道:“姑娘,先太子是你的誰?”
“先太子”那三個字狠狠地將她刺了一刺,柳行素咬了咬唇,“是我的,我的……”他是她的誰,該是她的誰,從哪裡算,怎麼算,她都說不清了,他說她是個傻女人,她的確是傻。
梅先生看了眼他手中驟然捏緊的玉佩,皺眉道:“姑娘,我只是想告訴你,現在睿王的人追殺你和那位壯士,你們兩個人沒有援兵,終究會逃不過,留在這裡也只會牽連華婆婆。至於你手中的那塊玉佩,卻是一個信物,南下八省所有太子舊部都會聽命於青龍玉佩的主人,我,也是一樣。如果你希望你和那位壯士能夠全身而退,這塊玉佩要儲存好。等到了衡陽,用這塊玉佩到任何一個錢莊找他們老闆,你都會知道我所言不虛。”
“是這個麼……”柳行素點頭,想到他送給他玉佩時,那固執的懇求的姿態,讓她奇怪。她想,如果不是這塊玉佩在,也許不用睿王,他自己的人馬都不會放過她。可她怎麼有臉再帶著他這麼貴重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包子又要出來了~麼麼噠,關於東宮的往事,梅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說不了詳細的,我們換個人來說。
☆、第69章 見縫要插針
衡陽城最大的酒樓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