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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行素看他模樣,便知道他已經猜到了。
梅先生對皇家無怨,尤其是對他,白慕熙也知道,否則梅先生不會如此耗費心力來治自己的病,可知道了他的身份,白慕熙卻再也無法坦然自得地接受他留在自己身邊,還如此費心勞神醫治自己。
“梅先生。”
“你要的木樨清露,我已經讓人拿給你了,這麼多年,因為我的事,怕是多多少少給你帶去了些麻煩。”他抬起眼眸,一字一字清晰地說道。
清雋的眼波下,是深不見底的濃郁如墨。
梅先生也幾不可察地揉起眉,淡然一笑,“不麻煩,為公子盡心,是在下的榮幸。”
“先生是閒雲野鶴、世外高人,我一直怕勞駕先生。沒想到……”他抿了抿薄唇,“我可以安排人手,護送先生回衡陽。”
病尚未治癒,這麼快便要趕客了?即便明知他的心思,梅先生也只得苦笑。
柳行素更是握住了白慕熙的手,衝他輕輕搖頭。
她是不願意梅先生為了救白慕熙做出什麼傻事,可人是自私的,她的貪戀,讓她不容許白慕熙再有任何閃失。
梅先生拂了拂手掌,“不用,既然說了是閒雲野鶴,野鶴要去之處,怎能人來指點?我一個人這麼多年自在慣了,沒什麼好求的,眼下卻只求你能好。所以在治癒公子之前,在下不會離開上京。”
多年走南闖北,唯一始終不敢來的,就是上京城,唯一好奇的,便是那層高居九天睥睨蒼生的皇帝,生得又是如何模樣。聽說帝后恩愛,他雖心痛如絞,可卻想看看,又是什麼樣的人,讓她動了心。如今人雖來了,卻寄居郊外,始終未能入城。那個被他的小兒子從皇位上拉下來的男人,被頹喪地囚禁在萬國寺,軟禁不能出。
他怕是再也沒有那個機會了。因為這一切,已經迫在眉睫,間不容髮。
面對梅先生的固執,白慕熙只是聳了眉,並未強求。下船的時候,他一直心不在焉,直到柳行素踩到一顆石子,腳崴了一下,他才如夢初醒,一手攔住了她的腰,沉聲道:“怎麼走路也不專心?”
“那你就專心了麼?”柳行素反駁。
“我……”他也是,一直在想事,只不過恰恰好是沒有踩到石子的那一個人罷了,卻還五十步笑百步。
白慕熙臉色微暗,“潺潺,你是不是知道?”
柳行素握住他的手,“嗯,我和韓大人事先都知道了,我想梅先生願意透露給你,那便是說明他已經釋然了,他不想你將來再得知,因為這些陳年舊事對他覺得虧欠。梅先生說,最無辜的就是你了,叫你不必自責。”
“我怎會自責?”他是在為父皇,當年無端拆散的一對情人而覺得惋惜。可若是沒有父皇,依照韓家之勢,恐怕也難以接受梅先生。天道輪迴,太多事到底是不能跳脫的。
作者有話要說: 提前打個預防針,梅先生要領盒飯了。
對於他來說,救回深愛女人的兒子,再去陪著她,就再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第86章 兩害何相權
梅先生似乎有了特別的事,時常數日之間不見蹤影。而白慕熙的身體在醫藥和針灸的調養下; 暫且不好也不壞; 柳行素偶爾想到什麼好吃的,便想法設法弄來; 他坐在書桌旁看書,她就挨著他一起看。
柳承徽小朋友時常被他大伯和師伯兩人拉出去遛彎; 小孩兒無聊; 韓訣為了討好他,為他買了一條狗; 黝黑的氣勢洶洶的大狼狗,沒事就沖人吠兩聲; 兇惡得很,但對主人卻十分乖巧; 於是柳承徽遛彎的任務改成了遛狗。他一手牽著狗繩; 一手託著小巴,坐在書房外歪著腦袋思考人生,好看叔叔身體不好; 孃親身體也不好; 就他一個人好; 也很無奈啊。
阿七坐到了小孩兒身畔,柳承徽悚然一驚; 牽著大狼狗跳起來,“大黑,咬他!”
七叔叔只會欺負他; 過去拎著他跳二樓的事兒還沒完呢,雖然好看叔叔已經罰他罰過了,可是他還沒完。大黑聽話得很,立即伸長了脖子衝著阿七狂吠不止。
阿七也駭了一跳,“承徽,我沒……欺負你啊。”
小孩兒手一叉腰,大嚷:“就是你欺負我!”
“大黑,上!”
黑色鬃毛的大狼狗立即前爪一撲,勇猛地朝阿七跳了一步,阿七雖說經過特訓,對阿貓阿狗應當不懼的,但他從小碰到狗毛貓毛就嘔吐不止,是人都有弱點,小孩兒明明知道,還故意問韓大人,要他買了這條大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