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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外甥那哭喪著臉說這輩子在也沒法同常人一般行走的時候,便痛楚襲上眉頭,老眼一閉,掙扎了起來。
太子的目光動了動,柳行素仍舊端正地跪著,既不說話,也不由他對視,彷彿是個看不出他在幫她的愚人。
白慕熙的峻眉微不可查地凝成了一條墨線。
那原柏齊已弓腰行禮,“柳大人不知者不罪,老臣只要抓住那惡徒,天子腳下有人公然傷人,實在罪不容恕!”
也只有在“罪不容恕”這四個字出口時,柳行素的眉心才水波般的晃了一下。
白慕熙看在眼底。那個人,和他是什麼關係?
天子準允,“可,讓京畿府衙全力搜查此人。”
朝散後,柳行素欲找中書令大人說幾句話,可對方看了她幾眼便冷笑著一哼,甩袖離開,柳行素皺眉,自己也不想討那個沒趣,沿著漢白玉砌成的石階踱步而下,忽聽得身後有人喚住自己,“柳大人。”
一扭頭,只見一身月白蟒袍的太子殿下高高在上,那清貴傲然的風骨,連玉桂芝蘭都慚其芳姿,但柳行素只是淡淡地扶著白玉欄一瞥,方才喚他的那名隨從皺了皺眉,心道這人對太子殿下不敬,但白慕熙已經走下去了。
“方才,孤不說拿出藥膏救梁進,只怕中書令大人要一直糾纏下去,若是如此,柳大人還能否全身而退?”
白慕熙說這話的時候絕沒有一絲嘲諷和輕蔑,他甚至透著一種溫潤和善的笑意。
柳行素撇嘴,“殿下還說呢,今日殿下拿出稀世奇珍,救了一個紈絝子弟不說,累得中書令大人以為我同你是一夥兒的,這可不大妙了。”
這撒嬌般的口吻讓白慕熙微怔,她又眨眼微笑,“殿下求賢若渴可以,可不要飢不擇食,我可並不值得,那一包藥膏足以買上百個柳行素了,殿下何必如此?”
“孤也不知道。”他鬆開手掌,柳行素目光一凝,只見他白而紅潤的掌心,緩緩地托出了一簇淡黃的木樨花。
柳行素失笑,“殿下,你不知道便這麼篤定,我一定要是你的人?”
白慕熙反掌將木樨花擲在地上,“孤拭目以待。”
“不過,柳大人今日,當真沒想過全身而退的法子?”
這男人對這個事好像有股莫名的執著,柳行素坦然道:“有的。”
他不解,柳行素慧黠地看著他,“我就是用這法子解決的。”
她看著他,玲瓏鳳目裡一對琉璃般的黑眼珠如上了漆,攪動著那波曼妙秋水。
奇怪的是,她明明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二,那喉結看得分明,這面相眉清目秀也似個男兒,可偏偏這眉淡了些,眼波水靈了些,這裡情愫卻又難辨真假,她看著你時,彷彿胸口鑽入了一隻囂張的怪手在掏弄著什麼。
白慕熙下意識偏過頭,“你篤定孤會救你?”他嗤笑了一下,這人方才還說自己不值得,是吃定他了?
這種被人料事於先的感覺,他並不喜歡。
柳行素眨眼,“殿下不是求賢若渴麼,盯住一個人很難放手的吧。”
她瞭解他,沒有幾個人比她更瞭解大周的太子,只是在瞭解白慕熙這個人上,她顯得技不如人,所以最後壯烈收場。
“你和那個人,是什麼關係?”
柳行素想了想,“沒什麼關係。”
白慕熙皺眉,“你難道不知,欺君之罪是死罪?”
欺騙滿殿文武,虧她有如此大的膽子。
柳行素漫不經意地摸了摸鼻子,“殿下有證據嗎,沒有不要血口噴人啊。”
她說著,微哂地看了他最後一眼,負著手風流而去。
隨從莫玉麒走了下來,“殿下,這柳大人不識時務得緊,又不懂殿下一番苦心,何必與他執著不放,不過是區區一個豎子狂生罷了。”
白慕熙淡淡地揚眉,“將昨日朱雀大街的事查清楚了,回來稟告孤。”
“諾。”
莫玉麒領了命快步而下,走在了柳行素前頭,見他行色匆匆,想必又被派了任務,柳行素微微揚起視線,回眸,只見高臺之上,他幾乎巍然不動地看著,那遠處的山抹微雲,那遠處的簇落連峰。
流雲拂袂,風裡只剩下那道銀紫色的人影,他的廣袖宛如一朵山巔的雲彩。
美得如裝裱在一副高貴肅穆的畫裡。
白慕熙,我不會再這麼仰視你了,永遠不會。
她吊了絲笑意,折身往下走去。一波波跌宕起伏的雲翳正橫在眼前,但迷霧中自有手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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