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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少做過推波助瀾; 長她囂張氣焰的糊塗事,就連上趕著讓老白家對柳家提親,也大半是他一手撮合的; 這事柳行素怕是不知道。
嘉平帝望了眼碧紗櫥內,有美人翩躚的身影,還有悠揚的琴聲。
皇帝笑了笑道:“我想,你當知道朕的心思了,朕讓你和孩子們回上京,是為了什麼。”
“皇叔,要是我的孩兒當了皇帝,我會是太后麼?”柳行素慧黠地眨了眨眼睛,清秀的面廓猶如一簇雪白的荷。
嘉平帝朗然道:“哈哈,當然。”
“哦。”柳行素抱著女兒,拍著她的背,輕聲道,“那我沒意見。”
這個兒子,她平素都很少抱他,他一點不怕生,但冷得像塊鐵,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便好板著個臉,誰也不愛搭理,柳行素也是對他沒轍,索性除了吃喝拉撒睡的事外,其餘的都不怎麼管他了。她身邊一個婆子說,白慕熙還在襁褓之中時,也是這麼副德行,她就納了悶了,她當年到底是哪根筋不對,非看上這麼個悶葫蘆?
嘉平帝的喜色上了一縷到眉梢,他剋制地低咳了一聲:“賢侄女,你既然應許了,那——天色也不早了,皇叔不打攪你了。”
他起身要走,柳行素在身後喚住了他,“皇叔。”
嘉平帝轉身,柳行素低垂眉睫,低聲道:“皇叔,我想請道聖旨。”
嘉平帝有些訝然,他以為柳行素同白慕熙一樣,對自己都是無所求的,沒想到柳行素會讓他下道聖旨,他有些興味,“你說說看,朕姑且聽聽。”
“我想請旨,讓皇叔為羅綺和莫玉麒賜婚。”羅綺曾在皇叔帳下效命,不計生死地入宮刺殺睿王,相信皇叔念在她的功勞上,請個旨意不算什麼難事。
嘉平帝想到了那個倔強的女子,他袖手嘆道:“好,朕應了你。”心頭蒙過一縷說不清來意的失落,猶如曾經捧在掌心的珍寶,卻不得不輕手打碎,由人拾起了她,可她已經不再是他的了。
飯後,柳行素拉著柳承徽前往昌衡宮拜見他皇爺爺,養在錦繡堆裡,不短吃穿的太上皇,如今只剩下了皮包骨,消瘦得猶如一根柴火,時常走幾步,便要留下來喘息幾聲,足不出戶,只能日日躺在院子裡曬日光。
秋菊斑斕,柳承徽卻有些害怕這外觀上看起來鬼氣森森的宮殿,柳行素一路拽著他,才從一樹樹陰翳之中走出來,長青的藤蔓參差搖綴,披拂而開,柳承徽踩著一塊塊沿入深牆的石磚,看到古藤椅上躺著一個靜默蒼老的人,想到孃親平日教的孝悌之道,在柳行素神色複雜地低下頭來時,她點點頭,便一個人走上去了。
柳行素到底忘不了,當年皇帝對柳家做過的事,她站在牆根處沒有過去。
柳承徽一蹦一跳地從太上皇身後竄了出來,扮了個鬼臉,太上皇顯然受了驚,險些從藤椅上滾落下來,側過眼睛,只見一個臉蛋滾圓像極了白慕熙的小孩兒站在眼前,他早聽說柳行素帶著他三個孫子回京了,如今一見,登時手指都顫抖起來,“你、你——”說一聲便喘一聲,一字一頓道,“你是徽兒?”
原本,柳承徽見到這個臉色蠟黃、消瘦得不見人形的皇爺爺還害怕得不敢親近,但看到老人家這樣,又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他抽了抽鼻子,小聲道:“嗯,我叫柳承徽。”
“姓、姓柳……”這是太上皇心中過不去的結。
熙兒,你是否恨我?還恨我?你不肯讓承徽到白家來,是不是……
可他想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叫白慕熙原諒自己,是他一手摧毀了這份父子之情,從他親手毀掉他的皇后開始,早就註定了會有今日。
老人眼中有沉沉的淚花捧出來,柳承徽手足無措地看了眼孃親,想向她求助,但柳行素卻只淡淡地看了眼他,轉眼又扭向了別處。
柳承徽軟軟的手拉住了太上皇的袖口,小聲道:“皇爺爺。”
老人豁然震驚,沒想到他還肯認自己,柳行素還肯讓柳承徽喚自己皇爺爺,在暮年之際,能得到的最大的慰藉,也不過如此了,老人動容得老淚縱橫。
柳承徽卻以為自己惹了大禍,忙搶著補救,“皇爺爺,其實,其實我弟弟妹妹都跟爹爹姓的,可惜爹爹不在啊……叔公想給他們取名字,孃親不讓,說要等到爹爹回來了才可以。”
老人驚訝地看著小孩子,“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承徽不撒謊的。”柳承徽的大眼睛亮得猶如碧天深海里的星。
太上皇瞬間融化了,手顫抖著抱住小孩兒,淚水放肆地往下落,真好啊,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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