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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坐了近一個時辰了,都不見她那個傲慢無禮的老二,也不知道端著他的太子架子,什麼時候才肯出來。
鐘鳴鼎食,群賢盡歡,嘉平帝見柳行素的眼神似有試探尋找之意,便側過身,輕笑著問道:“太子來了麼?”
“來了。”
“太子駕到!”
兩個太監的公鴨嗓撞在了一處,眾人皆大驚,只見太子儀仗雍容,小小孩童,束著金冠,配著玉帶,徐步而來。稚嫩的臉蛋,冷漠的眼色,一掃過來,眾人都沉默不敢說話。
嘉平帝道:“太子,還不見過你父王母妃。”
於是小孩兒走過來,衝白慕熙和柳行素謙恭有禮地俯身下拜,“兒子參見父王、母妃。”又走到柳承徽跟前,衝大嚼特嚼狼吞虎嚥的柳承徽又拜了拜,“見過兄長。”
“哦。”這弟弟怕是有毛病,好東西都不知道吃的。柳承徽無所謂地揮了揮手。
白承煦走過大殿,坐到了太子坐席處,一路凜著臉色,太子威煞十足。
眾人哪裡還敢大小聲,隨意吃了頓了事。晚膳後,畫畫喝多了,要小解,柳行素抱著女兒在宮裡頭找茅廁,她太久沒來,都忘了上哪兒去,幸得穿過一片如雪的花林子裡,身後的小孩兒聲音清冷:“母妃要往何處?”
柳行素怔了怔,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做了雞鳴狗盜之事被兒子抓包的窘迫感,不好意思地笑笑,“煦兒,那個……你妹妹……”
“母妃且隨孤來。”
小小孩童走在前邊,身後跟著兩個貓腰的小太監,柳行素抱著女兒跟在最後頭。
送完畫畫小解,帶她到寢宮裡睡覺,見兒子還站在一旁,她忙走過去,拉著他軟軟的小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白承煦任由她看,也不掙扎,也不動,臉色微涼。
看久了,柳行素忽然嘆息一聲,“煦兒又瘦了。”
於是,刷一下,白承煦臉上的淚水便落下來了。
嚇了柳行素一跳,“煦兒,你……你怎麼了?是不是娘又說錯話了?”她時常說錯話教兒子恥笑的,倒也已經習慣了厚臉皮。
白承煦撲通一聲跪倒在她跟前,聲音帶了分哽咽:“兒子原以為,母親和父親都不要孩兒,所以躲得遠遠的,到了東海,一年也才來看孩兒一回。孩兒要如此努力用功,才能央求皇叔公將兒子的字送給父母……”
聲淚俱下,感人肺腑,柳行素被哭得心慌意亂,原本就對這個兒子愧疚不已,一時間更是不知從何安慰起,只能抱著兒子拍著他的背哄,“孃親也愛你啊,只是,這江山是你們老白家的,你爹爹他身體又不好,所以我們也沒……”
雖然這是有些自私。
白承煦哭訴道:“母親要照顧父親身體,故留下孩兒在上京城做這個太子,孩兒能體諒,也深以為然,可父親母親為何二話不說跑去東海,東海距此地千里之遙,孩兒每回望著月亮,便想到父母和兄妹在島上歡愉,兒子卻只能一個人苦讀發奮……”
“這……”原本他們離京,也是怕皇叔像先皇那般起了猜疑之心,屆時對白慕熙,對她,對煦兒都不利,是以出此下策。
但既然如今朝局清明,四海昇平,也確實沒必要住那麼遠,讓他們母子相隔,不能共敘天倫。
柳行素原本便心存了幾分愧疚,被兒子一哭,全然動了心,對這個心存歉疚的兒子是又哄又勸,“好,孃親和你爹馬上商議一下,以後留在上京城不走了,永遠陪著煦兒。”
好半晌,才聽到白承煦那掩在袖下的嘴唇傳來一個抽抽噎噎的回應:“孩兒多謝母親。”
事不宜遲,柳行素即刻動身去尋白慕熙,但前腳才出門,便撞上了星光下負手而立一襲雪衣的白慕熙,他似乎在寒風之中立了許久了,柳行素上去搓了搓他的手,“怎麼這麼冷?”
白慕熙抿唇不語,在這宮殿之外,他等了許久,也聽了許久,眼睜睜看著他的妻子掉進了兒子的圈套。
真是——
臭小子,好心機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三個孩子各有所長呢,將來都不是平庸的料兒啊。
本書由 恍若初夏の風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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