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2/4 頁)
裝飾淡雅,香簾飄拂。
“柳大人。”衛六見了禮; 便下船了。
衛六今天穿了一身黑裳,猶如夜行衣的式樣,打扮得十分低調; 柳行素微微一笑,將釣竿擺在岸上,彎腰走入了畫舫艙中。
“太子殿下,約柳某前來,是要柳某給你餞別麼?既然如此,怎麼自己擺起了酒?”柳行素解了厚重的蓑衣,取下斗笠,艙外一半雨水一半晚煙,浮在朦朦朧朧的河面上,細密地籠罩。
白慕熙抬頭,柳行素已經將那一頭如墨的秀髮散開了,蓑衣下,一身淡青色的含領廣袖衫,似女非男的裝扮,他多看了一眼,才淡然地撇過頭,“孤不約你來,便要等到明日孤走的時候,才能見你一面。”
“殿下捨不得我?”柳行素扶著梅花小几,笑吟吟地將唇湊過來,呼吸溫熱,“殿下捨不得,還請纓去河西?那是什麼地方,風沙大,沒有水,殿下細皮嫩肉的,又有刀劍無眼,要是受傷了怎麼辦?”
她逼得近,他幾乎是稍稍轉過頭,臉就要被她的唇親到。
這種姿勢讓他微微不自在,伸手將她推過去坐正了,“這差事雖然苦,但朝中已沒有人願意做了。”
“殿下心繫萬民,是百姓的福氣。”
柳行素單手支著臉頰,靠在一旁緋色的梅花案上似笑非笑地打量他,畫舫面鋪滿了燭火微光,艙外雨簾如幕,正好他的清酒木樨花香淡雅,此情此景,不枉她風流地打扮了一番,明眸如畫地看著他。
白慕熙皺了眉,沏了一盞茶給她,“突厥人心狠手辣,我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但欲速則不達,如果再有第二個徐義理,不要妄自行動,還有,我給你在柳府安插了一對人馬。”
他的手伸過來,柳行素才意識到桌子上放了一隻錦盒,裡頭安靜躺著一塊青龍玉佩,他取出來交給她,手上傳來清涼,她微愣,白慕熙用只有他們聽得見的聲音道:“見此令牌,如見我,他們會聽你調遣。”
手裡的東西太貴重了,沉甸甸地壓著她的掌心,甚至連那顆心都被緊緊地包圍了。
她幾乎鼻酸,忍了忍,才恢復笑意:“殿下,我們不過萍水相逢,你送這麼貴重的東西給我,不怕我借它作惡,汙了你的名頭?”
“柳行素。”
他聲音低沉。
柳行素目光一晃,抬起頭,彷彿在這個寂寥深長的雨夜撞上了滿天繁星。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畫舫已經沿著河水滑下去了,水影也被搗碎了,雨絲細膩的聲音也湮沒不聞了,只有他的聲音,“我要走了,你沒有一句道別的話要說?”
畫舫裡的空氣靜到彷彿能聽到塵埃落地的聲音。
她目不斜視,他蹙著眉在等待。
俄頃,柳行素挑唇道:“你想聽的,恐怕不是道別的話。”
他不否認,“你知道。”
柳行素拿著手裡的青龍玉佩翹了翹下巴,“那好,等殿下安然無恙地回來了,我再說。不過,我說的安然無恙,最好是,一道傷口都不要留。”
話音一落,便被他伸出手臂緊緊地攬入了懷裡,柳行素有準備,不過沒有制止他,反正明日這人便要走了,說不準多久才能回來,她有點迷茫,但更多的,是一種再沒有牽絆的堅定。
這裡,她最熟悉的人,只有魏太師和他,如今一個退隱,一個遠走,她需要顧忌的就少了太多。道別的話她說不出口,只是因為他們還沒完。
船艙外傳來一個聲音:“殿下,雨停了。”
她靠在白慕熙的胸口,他的心跳規律,她一清二楚,胸膛震了兩下,男人低聲道:“知道了。”
纏綿了多日的雨終於停了。
岸上傳來百姓們的呼聲,一個個放肆地提著燈籠出來,攤上叫賣的人便多了,鮮包子和糖葫蘆的香味一陣一陣的,全是柳行素小時候的回憶,她喜歡糖葫蘆,某一年,她拿著滿手的糖葫蘆跟在他的身後偷窺他。太子殿下去太師府聽課,一待就是一個時辰,他出來的時候,她獻寶一樣的從身後把糖葫蘆掏出來給他,但是已經融化了,袖子上全是黏膩的糖,她窘迫地低頭,他就望著她無奈地笑。
柳行素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事,心裡悵然若失,幽幽地嘆氣。
白慕熙聽到了,撫了撫她的長髮,“柳大人,該不會是嘴饞了?”繼而又笑起來,“沒想到堂堂中書侍郎,唯一的女官,柳行素大人,也喜歡小孩子的玩意?”
柳行素一聽,就不樂意了,“誰說糖葫蘆只有小孩子愛吃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