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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音在一旁涼涼道:“四妹不要忘了,在跪祠堂之前,還有跳池塘這一茬呢。”
“……跳池塘?”楚沅音聞言止住哭泣,抽噎著轉過身來,眼中還帶著疑惑。
哦……原來如此。楚清音當即明瞭,低下頭咳了一聲,摸出小手爐抱在懷裡,朝床欄上一靠,一副你看著辦的架勢。
她也不抬眼看過來,可偏生這樣,卻更加令楚敬宗感到尷尬。他畢竟是偏向楚沅音的,料想楚清音如今病弱,不可能親自監督著妹妹跳進池塘裡,就想偷偷省下這一步來。卻不曾想這兩個女兒,一個太傻,就這麼直直說漏了嘴;一個又太精,瞬間就明白了其中關節,真是誰都不給他半點面子。
楚清音可沒打算心軟。公主病她前世見得多了,對付這種人無需手下留情,只有畢其功於一役,徹底把對方教訓怕了,以後才能收斂。現在不強硬著點,等楚沅音好了傷疤忘了疼,少不得又要過來招惹。
於是便道:“父親且聽我一言。我這拈花樓又不是闖不得的地方,原本四妹鬧便鬧了,我只當做小孩子不懂事,斷不會與她計較。只是後來四妹說話越發過火,我聽在耳中覺得實在不該,這才一時心急,與她動了手。”說著看向映玉,“你來說說,四姑娘剛才講了什麼。”
從楚清音扇了楚沅音一巴掌起,整個事件就朝著映玉所不敢想象的方向狂奔而去。她已經被接連發生的神展開嚇懵了,聽見自家姑娘問話,嘴裡支支吾吾,卻說不出半個字來。倒是本來一直在當背景板的馮媽,此時卻以和體型毫不相符的靈活速度竄過來,搶白道:“相爺,姑娘,還是讓老婆子說吧!”
見兩人都沒有搭腔,馮媽當做是默許了,便眉飛色舞、繪聲繪色地講起來:“相爺您有所不知,我們姑娘自從落了水之後,這原本就嬌弱的身子骨又虛了不少。下午和您說過話後,又覺得體力不支,想要在床上再躺一會兒。老婆子便和映玉兩個把門守著,不讓人打擾了姑娘休息。本來是平安無事的,誰料一更天將近的時候,四姑娘卻來了,任老婆子我怎麼說怎麼勸,偏是要見……”
“說重點!”楚敬宗和楚清音齊聲喝道。
“……姑娘說起十五日後的納徵禮,四姑娘就拿金簪要劃姑娘的臉,還說姑娘這種窩囊廢不配做太子妃。”馮媽渾身的肥肉被這一聲齊喝驚得顫了幾顫,灰溜溜、乾巴巴地結束了彙報。
“父親也聽到了。”楚清音看向楚敬宗,“我當不當得太子妃,是聖上與襄王才能決定的。四妹如此說話,若是讓有心人聽見,豈不成了彈劾父親的把柄?”
楚清音這麼說,借題發揮的成分有多少,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若是放在往常,楚敬宗可能也就打個哈哈,糊弄過去便罷,斷不會放在心上。可今日碰巧,他先前已被秦景陽的那句話說得疑神疑鬼,甚至開始擔憂府內有攝政王的眼線,聽見楚沅音如此講,不免就有些心驚肉跳。
如果說他此前還是在佯裝憤怒給楚清音看,現在就是實打實的發火了。當下便冷聲道:“沅兒,隨為父到後花園去!”
“不!”聽出父親是鐵了心要罰自己,楚沅音嚇得臉色都白了,跌坐到地上,再次放聲哭喊起來。
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另一個聲音:“沅兒,莫要再哭鬧,惹你爹爹生氣。”
楚沅音的哭聲立止。莊氏步入屋內,先將女兒扶起,替她拭去眼淚,將其摟在懷中。這才抬起頭來,向楚敬宗溫聲軟語地道:“相爺,妾身有話要說。”
“夫人請講。”楚敬宗對自己的正妻還是很尊重的,壓下怒火說道。
莊氏看了眼懷中的女兒,道:“說起來也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不對,一味地寵著沅兒,才讓她養成如今這副性子。女不教母之過,若是真的要懲罰沅兒,就請讓我替她受過吧。”
她這話雖是向楚敬宗說的,到了末尾,卻毫不避諱地看向了楚清音。
楚清音在心中嘖了一聲。莊氏走的一步好棋,要是她真的敢狠心讓繼母去跳池塘,那麼之後這件事一定會在短時間內被添油加醋地傳遍京師,到時候自己的名聲也就臭了。
總歸這些人都是一個陣線的,自己雖然有所倚仗,卻也不好將事情做得太絕。楚清音站直了身體,不溫不火地道:“既然母親替四妹求情,我若再斤斤計較,豈不倒成了不懂事的那個?但跪祠堂與致歉可是萬萬不能省的,這也是為了四妹好,讓她收束心性,往後慎言慎行。需知一出了相府大門,旁人可不會這般包容她。”
莊氏展顏一笑:“就知道二姑娘是個明理的。”又看向楚敬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