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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提著燈籠的禁衛軍士兵列隊路過,直到足足半個時辰之後,他們才會再次出現在這裡。
藉著夜色掩映,一個身著黑色斗篷,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身影貼著牆根,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他動作極輕,步速卻不慢,頃刻間便已到了容成殿大門外,抬手輕敲了敲。
足足過了大概兩盞茶的時間,從裡面才響起一個透著疲倦與睏意、隱約還有幾分不耐煩的聲音:“這麼晚了,誰啊?”
“是咱家。”門外那人用陰柔卻透著威勢的聲音回應,“小兔崽子,還不快點開門?”
“喲!”門內傳出一聲驚呼。紛亂的腳步聲,門閂被搬動,小內侍手忙腳亂地將門開啟一條縫隙,讓來人得以進入。“高公公,什麼風把您老人家吹到這兒來了?”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皇帝身邊的近侍太監,內廷大總管高懷恩。聽到身後的宮門重新關上,他這才摘下兜帽,露出自己的臉來。他環顧四周,為院內冷清荒涼的景象皺了皺眉,然後轉向那小內侍:“皇后呢?”
“娘娘在裡面歇著呢,一更剛過就睡下了。”小內侍點頭哈腰地回答。他似是想到了什麼,眼中亮起了幾分驚喜的光,“公公親自前來,難道是聖上他……終於回心轉意了?”
高懷恩不答,只輕飄飄地從眼角瞥他一眼,小內侍頓時噤若寒蟬地低下頭去。“你現在進去,”他聽到對方吩咐,語速雖然還如往常一樣慢條斯理,但腔調中卻隱隱透出一絲極反常的焦躁與急迫,“儘量少驚動人,將皇后叫起來,就說有性命攸關的大事,要她速速來前殿與咱家相談。”
“哎,哎。”小內侍連聲應著,便快步向裡面走去。走出沒幾步,高懷恩的聲音又在後面響起。
“記住,今天咱家沒有來過,無人驚動皇后,你晚上誰都沒看到。如果讓咱家知道你走漏了半點風聲,你的小命,連同你在老家的爹孃兄弟的小命,咱家一個都不會放過。”
。
一炷香的時間後。
“高總管不在皇帝身邊伺候著,大半夜的跑過來找我徒有個名頭的皇后,您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啊?”楚沅音坐在上首,一邊用茶杯蓋撇著水面上的浮沫,一邊不陰不陽地開口。
從秦曦下旨禁足她時起,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年有餘。畢竟是帝王的髮妻,又是一國之母,有個三長兩短丟臉的還是皇家,因此吃穿用度雖然是照著律例的最低規格發放,卻也不曾短了她什麼。而徐家或許是覺得她這落草的鳳凰已經不足為慮,因此倒也沒有在這種事情上再給她使絆子。
可這當然不代表楚沅音的生活就能平順舒心。憤懣,怨恨,寂寞,自艾自憐,種種的負面情緒將這個原本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子摧殘得體無完膚,明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如今看上去卻竟像是又年長了足足一倍。
高懷恩當然不是來對她心生惻隱的。種瓜得瓜,想要在後宮生存下去,首要學會的第一個技能就是能忍。更何況楚沅音當日的行為不僅犯上,論起來還犯了七出中善妒的這一條,若不是北周祖制特殊,對皇后多家寬宥,只怕早就被廢去頭銜,打入冷宮了。
“咱家今日前來,是來教娘娘一個脫困的法子的。”時間並不寬裕,高懷恩決定長話短說。秦曦和徐皎翻雲覆雨了半宿,如今正沉沉睡著,他才有機會偷溜出來,一會還要趕在皇帝睡醒之前及時回去。
杯蓋與杯子相碰的聲音停了。“哦?”
“今夜那徐淑妃又在向聖上吹枕頭風,叫他儘早處置了聞校尉。”高懷恩道,“白天時徐大夫的夫人來過宮中,想必這也是那徐侍郎的主意。”
“不是說後宮不得干政麼?”聽到徐淑妃三字,楚沅音的表情頓時扭曲起來,梗了片刻方才發出一聲冷笑。“原來這祖訓遵循與否,也是憑帝王心意的!”
若是當真全憑帝王心意,那您可早就搬出這容成殿了,高懷恩在心中道。又見楚沅音一眼望過來:“可是公公說的這件事,和本宮又有什麼干係?”
“咱家想請娘娘幫一個忙。”高懷恩壓低了聲音。他從袖中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紙包,輕輕地放在旁邊的茶几上。“只要娘娘服下此藥,不出半個時辰便會呈現出將死之兆,就連最精明的太醫也無法診斷出其中蹊蹺。聖上雖素來禁止您孃家人前來探望,可若是您說想見令堂最後一面,想必聖上也是不會拒絕的。等楚夫人到了,請娘娘將咱家對您說的事情轉告給夫人,再請夫人轉告給丞相,他自然曉得該如何做。”
他略一停頓,抬手止住楚沅音即將出口的疑問,繼續說道。“那藥十二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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