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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秦景陽驚詫地瞪大了眼睛。
“屍體是由公主身邊的侍女紅釉最先看到的。同在現場的還有虞冕,他回到禮賓館後本想去探望一下公主,許是要詢問今日王爺與她的談話。然而侍女進去通報時,卻發現公主已經自縊了。”程徽說,小心看了一眼襄王的神情,“但是最壞的訊息還不止這些。公主留下了一封遺書,上面寫著……她是不堪白日時受王爺所汙辱,悲憤絕望之下,才選擇了自殺。”
“不堪本王汙辱?”秦景陽聞言,整張臉瞬間黑了下來。
“總之,現在虞冕已經往宮中去了。”程徽道,“在下已吩咐備轎,請王爺也趕緊過去吧。”
“好。”秦景陽說著下了床,一面飛快地穿上衣服,一面吩咐道,“管住下面的人,別讓他們在情緒過激之下做出什麼冒失的事情來。不要……讓婧妹知道這件事。禮賓館那邊繼續打探訊息,越詳細越好。若是有南梁的使臣鬧上門來,便將他們讓入府內,切記不要讓他們在外面喧譁——不過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不大,虞冕是個聰明人,他該懂得魚死網破是沒有好處的。”
“是。”
“我走了,一切事情交給你。”說話間秦景陽已穿戴齊整,將頭髮草草盤了個髻,用朝冠掩蓋住,大步向外走去。程徽送他出門,臨到了門前,男人卻又突然停下腳步,轉回身來。
“還有一件事……”他皺著眉,神色有些糾結,“告訴楚清音,無需把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好好安撫她。”
離開襄王府時,已是五更過半。離身份轉換還有不到半個時辰,秦景陽知道,他必須在這段時間內儘可能低暫時將局面穩定下來。對於這種關乎人命的突發事件,他目前還沒有信心放手交給楚清音獨自處理,必須為她提前鋪好路。
將昨日楚清音與那南梁公主的談話又在腦海中仔細回放一番,秦景陽覺得,對方恐怕一早就有以死陷害自己的心思。不然哪怕是即將成親的關係,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是不合乎禮儀的,可先前那叫紅釉的侍女帶路時,卻說公主特地吩咐“要他獨自一人進去”,顯然是刻意屏退左右,營造出兩人獨處的環境來。事情是在禮賓館發生的,他獨身赴約,想要給自己一個清白都有些困難。
想到這裡,饒是襄王見多識廣,也不禁覺得有些驚心。那女子,無論她是不是真正的常寧長公主,這份拿命來陷害自己的膽量與決絕,都是不容小覷。秦景陽倒不認為這一切都是虞冕策劃的,以他近幾日來對這位南梁名士的觀察來看,青年雖然機敏狡猾,卻絕不會不擇手段到這個地步。
不過,那女人一死,就算是自殺的,恐怕責任也照舊會被虞冕算到自己頭上。現在這些南梁人會使出怎樣的招數,可就不好說了。
到了皇宮後,秦景陽向輪值的守宮門的禁衛士兵一打聽,得知虞冕已經早來一步,朝惠安殿去了。他連忙趕過去,被內侍引到偏殿,一進門,便看到屋內已有了三位先客。昨日引路的主客郎戰戰兢兢地站在角落裡,旁邊是一副哭喪臉的鴻臚寺少卿陳先達,還有——
背對著大門,已換了一身素服,額頭繫著白色帶子的虞三公子。
聽見腳步聲,主客郎與陳先達都抬頭望過來,見了是襄王,不約而同地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上前見禮。秦景陽向他們頷首,目光一偏,恰巧看到虞冕轉過身來,緊盯著自己。
之前的幾日中,無論是在宴席上與他你來我往,唇槍舌劍,還是在談判時與北周眾官員寸土必爭,分毫不讓,哪怕再鋒芒畢露,虞冕都始終保持著三分謙遜有禮的風度,始終是不驕不惱,一副微笑模樣。可現在卻不同了,青年神情沉冷,投來的視線中帶著敵意與憤恨,開口,語氣好似三九天的井水般,刺骨地冰:“想不到堂堂北周襄王,竟是此等道貌岸然、衣冠禽獸之輩,真是令虞某大開眼界。”
“常言道‘冤有頭,債有主’。你若斷定公主自絕生路是因本王而起,便應直接來襄王府尋本王,不該闖進宮中,驚擾皇兄。”秦景陽淡淡道,徑自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我北周天子萬金之軀,倘若因此病情又有反覆,這責任,三公子擔當得起麼?”
虞冕冷笑:“好一個顛倒黑白,巧舌如簧!難道常寧長公主的命便不是命了?我等懷抱善意而來,希望能與北周結為秦晉之好,卻也絕不會強求;襄王若不願,直言推拒便可,南梁定然不會胡攪蠻纏。又何必使這等卑劣下作的手段,令人齒冷心寒!”
平白被人扣上輕薄女子的罪名,秦景陽原本就心情不佳,聽見虞冕左一句右一句咄咄逼人,也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