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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自己的兒子,秦煜陽便覺得心中一陣躁鬱之氣升騰而起,忍不住又咳嗽了兩聲。
寢殿的紅木大門“吱呀”一聲開了,先前在聞衝來時、出去迴避的高懷恩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名端著托盤的宮女。盤上放著一個白玉小碗,當中盛著褐色藥汁,散發著清苦的味道,旁邊又有一白瓷小碟,當中放著兩枚新醃製的蜜餞。
大總管來到秦煜陽近前,躬身道:“陛下,該服藥了。”
“朕日日服藥,可又有何用?”依舊閉著眼,皇帝不耐地答道。“仍是這副病入膏肓的老樣子,再找來什麼天材地寶,也是治不好了。”
“陛下可萬萬不要這麼說。”高懷恩惶恐道,“您是天子,受上蒼護佑,定是要萬壽無疆的!”
“假使當真註定萬壽無疆,那朕就算不喝這藥,又有何妨?”秦煜陽勾了勾嘴角。睜開眼來看到老太監語塞的模樣,他擺手道,“罷了,你也是一片忠心。且端上來吧!”
宮人將藥碗高舉奉上。秦煜陽皺著眉將碗中物飲盡,看了一眼旁邊的蜜餞,搖搖頭。高懷恩一揮拂塵,那宮人便會了意,躬身退下。
“母后的情況如何了?”苦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秦煜陽早已習慣。他整了整衣裳,將血跡壓在高懷恩看不見的一面,緩聲問道。
“回陛下,太后……還是老樣子。”高懷恩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他先前已在私下問過御醫,皇帝如今的虛弱一半是由於心病,若是太后能夠康復,心病一除,身體便會大有起色。可若是太后有個三長兩短……他不敢再想下去。
“大限將至……大限將至。這人啊,無論有多麼尊貴的地位,也終究難逃一死。母后已活了一甲子,也算是高壽了。”皇帝喃喃自語道。頓了一頓,卻是驀地轉換了話題,“太子呢?”
提起太子,內廷大總管的神色明顯變得古怪起來。眼珠四下亂轉,他支吾道:“稟陛下,殿下他……他……”
見高懷恩這副吞吞吐吐的樣子,秦煜陽便知定是沒有好事,登時心頭火起。“他又怎麼不學無術了?說!”他厲聲道。
“……是!稟……稟陛下,今日早朝之後,殿下便換了身便服,從小門……出宮去了。”雙膝一彎跪在皇帝面前,高懷恩哭喪著臉道,“老奴試著勸阻,可太子卻不肯聽,求陛下恕罪!”
“混賬東西!”聽說秦曦又微服出宮了,秦煜陽當即大怒,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去……咳咳咳……去通知左戍衛,要孟知錦親自帶著人,把他……咳咳……把他給朕抓回來!”
大半個時辰後,秦曦終於到了惠安殿。
甫一走入殿內,便看到高懷恩候在寢宮門外,顯然是吃了一通排頭,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挑了挑眉,太子走上前去,在大總管的肩頭一拍,惡狠狠地小聲道:“老刁奴!是不是你向父皇告了孤一狀?”
“……啊!”高懷恩沒有防備,被他駭了一跳,驚叫出聲後連忙捂住嘴,驚慌地看向寢宮內。見裡面無聲,這才回過頭來,苦著臉道:“殿下噯!您就算是借老奴十個膽子,老奴也不敢這麼做啊!可陛下問到了殿下的行蹤,老奴又只能實話實說,不然不就成了欺君之罪?”說罷連連拱手,“還請殿下放過老奴!”
太子整人的法子可多著呢,他這半截入土的老胳膊老腿可禁不起折騰!
“嗯……算了!你夾在中間也是難做,那孤便不難為你了。”秦曦思忖了一下,痛快說道。
“多謝殿下!”高懷恩立刻喜上眉梢,連忙作揖拜謝。起身,又小心看了一眼寢宮關閉的大門,壓低了嗓子道:“陛下正在氣頭上,殿下可要當心些,萬萬不可再惹得陛下發火。”
“孤怎麼做事,難道還用得著你教?”秦曦揚眉,“你且看著!”說罷便胸有成竹地去推門。
一走進寢宮,首先嗅到的便是從不散去的淡淡藥味。裡面一片安靜,燃著寧神香的小爐嫋嫋吐著青煙。秦曦拿眼睛一掃,便看到自己的父皇正仰臥在躺椅上,雙目閉合,神情清冷,眉宇間還凝著淡淡怒意。
儘管是有備而來,秦曦此時心中也不禁有些打鼓。剛才在外面和高懷恩誇下海口的氣勢登時便消了一半,他緊張地吞了一口口水,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去,欠身拱手,恭恭敬敬道:“兒臣拜見父皇?”
“父皇?”秦煜陽冷聲反問,“你眼裡還有朕這個父皇麼?”他猛地睜開眼來,怒視自己的兒子,“朕命你監國,是要你熟悉政令,積累治國的經驗,不是要放鬆對你的限制,讓你可以肆意妄為的!念你尚幼,偶爾在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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