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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晚上酉時許在宮中賜宴,隨後女眷們才會各自回府。一想到自己要和楚沅音相看兩相厭四五個小時,期間還要打起精神應付各種可能出現的刁難,楚清音就覺得簡直是生無可戀。
這幾日秦景陽倒是像他所說的那樣活動了一番。秦曦那邊沒看到什麼可見的動靜,楚敬宗倒是反饋迅速,在和襄王殿下進行了友好交談的第二天,就去向宮中捎信帶了話,還特地派人給王府送來了一份。楚清音簡直都有點想要同情左相大人了,有這麼個智商掉線愛好作死的女兒,天天要操心她別捅婁子,也是夠不容易的。
很快,四月二十一日就到了。
雖說請柬上說的時間是未時三刻,但事實上沒有誰膽敢就這麼掐著點兒到,總是要早來個一時半刻,候著貴人的。這早到的次序也有講究,在北周這裡的風俗是,地位越低的越是要在聚會中率先到場,以示對主人的尊重;而地位稍高者就相對隨意了,想早去就早去,想晚點去就晚點去,只要別讓所有人等你一個,那便足夠了。
親王妃原本就是宗室列侯中等級最高的女眷,就算不加上攝政王這一茬,楚清音也堪稱重量級的貴賓。但是鑑於自己和住在皇宮裡的那兩位女士實在是太不對付,楚清音覺得自己還是稍微早一點過去的好,免得到時候又會被扣上諸如“架子大、傲慢”之類的大帽子。
宴會設在宮中一處名叫棠嵐閣的園子裡。園牆稍低矮,裡面栽種的都是桃樹,每逢春季桃花盛開,遠遠望去恰似一蓬粉白相間的雲彩探出牆頭,煞是好看。上個月桃花初開時,御膳房摘去了部分花朵,釀酒的釀酒,做糕點的做糕點,如今佳釀已成,桃花也將盡,正是趁著落盡之前最後一次賞玩的時候。
楚清音帶著銀杏來到棠嵐閣時,離開宴還有不到兩刻鐘。園子門口站著兩名接引的宮人,負責迎接賓客。楚清音將請柬一亮,那兩個宮女的神情立刻便不同了,對視一眼,右邊年紀較長、看起來身份也較高的宮女蹲身福禮,畢恭畢敬地道:“襄王妃請隨奴婢來。”
“有勞姑姑。”楚清音說了聲,示意銀杏遞過去一片金葉子。“皇后可是到了?太后她老人家會來嗎?”她似是隨口一般地問道。
“回王妃,皇后還在容成殿,要再等一刻才會過來。”得了好處,那宮女面上歡喜,態度也越發地謙卑了,“太后原本是要來的,可這幾日頭疼病又犯了,怕是無法露面。”
聽她如此說,楚清音不禁鬆了口氣。太后不來就好,她可不想一下子應付楚沅音和王氏兩個人。
三人穿過長廊,進入園內。此時賓客已來了將近一半,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都是這個圈子裡的人,彼此互相認識,因此同一桌的大都湊在一起,柔聲細語地交談。
襄王府主僕出現時,園子裡的說話聲詭異地斷了一斷。楚清音粗略拿眼一掃,年長者都是生面孔,少數有幾個年輕的稍微面熟,大概是曾經在蘇婧柔舉辦的那次品酒宴上出席過的人。不過這些人顯然都認識她,從進入園中到被宮女帶著來到最前面的一張桌子旁坐下,楚清音能感覺到有十來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直到她做樣子一回頭,這才紛紛作鳥獸散。
這些人,顯然都是知道自己和楚沅音的關係的。在心裡嘖了一聲,楚清音面上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朝著與自己同桌的兩個人微微點頭示意。
事實上,在剛剛掃視園內時,楚清音便注意上了這一桌。和其他桌不同,這兩人面對面地坐在離彼此最遠的位置上,各自緘口不言,氣氛僵冷得很。看見她出現,右邊穿著寶藍色宮裝的中年貴婦臉上立刻露出了敵意,而左邊一襲綠衣的年輕女子則是毫不遮掩地直直盯著楚清音的臉,一路盯著從她走過來到在桌邊坐下,直至楚清音向她點了點頭,她這才微微一笑,欠身還禮,將視線移到別處去了。
右邊的貴婦人卻是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王妃果然天生麗質,難怪能令攝政王如此醉心,非卿不娶。您與王爺的一段佳話,說起來還真是沒有人不羨慕呢。”
羨慕?我看是嘲諷吧,楚清音心道。於禮不合,強娶侄媳,甚至為此闖宮犯禁,又不惜放下在京城的勢力而退回漠北,當初秦景陽做下的種種事蹟,可是有不少人在私下裡覺得他是鬼迷心竅了呢。至於她自己,雖然傳揚在外的流言蜚語不多,但想來左右脫不出不守婦道四字。要是秦景陽不是親王而是皇帝,說不定連禍國殃民這一條都能加上。
這位也不知是何方神聖,楚沅音這正主還沒下場,倒是先自告奮勇地打起頭陣來了。楚清音暗自嘆了口氣,剛應答,卻聽見左邊的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