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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的商人找來,要讓醬油商家裡賠錢,到最後,官府也出面以惡意散播鼠疫的罪名把這醬油商家族全部成年男丁抓捕入獄。吳桭臣還聽說這家人只剩下幾個女眷在四處變賣家產,想要營救家人,眼看,是離徹底敗落不遠了。
可惜的是,不管這家人怎麼做,吳桭臣知道沒人會站出來幫忙。別看親貴重臣人人有幾個往來密切的商人,但商人,終歸是被人看低的,尤其是此等奸商,訊息不敗露就罷了,自可高床軟枕,作威作福。一旦傳遍天下,誰敢站出來呢?不怕被天下百姓咒罵,遺臭萬年麼?這,可是讀書人最恐怕的噩夢了。
一張紙,一支筆,一個人,毀滅了一個傳承近五十年的大商家族。週報,由此徹底進入了人們視線。
週報一戰成名,薄萬青趁熱打鐵在江南各府都開起了報社,把揚州的立為總社。俱吳桭臣所知道的,薄萬青在各縣僱請當地秀才蒐集新聞,有專職車馬將訊息送到府城篩選,匯總,決定出當期的新聞後,就地印刷,再用車馬快船火速運送到各縣。聽說光是秀才,就請了數百人,至於印刷做工的人,運送報紙的人,在大街小巷販賣的報童,加起來怕有數千。
吳桭臣在江南也是訂了報紙的,不訂不行啊。開始只是些市井軼聞,後來商賈之事他也能不關注,但八月份的時候週報上開始出現各地文人新出的詩詞,甚至對先賢之言的看法註解,又有各處民風評價。文人,也是分派系的,眼看你這一派經過週報在民間大佔上風,我這一派自然就要沒落。你們金平縣路不拾遺,難道我廣南縣就是處處盜匪?
民間百姓為何崇拜讀書人,因為讀書人能出人頭地,能為父老鄉梓發聲撐腰,面對家鄉名聲之爭,若不站出來,那是要被父老鄉親戳著脊樑骨痛罵的!
所以在薄萬青開啟出風俗志與文學談這兩版之後,各派各處計程車子文人,但凡念過書識過字的,紛紛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奮筆疾書,每日送到報社的投稿幾乎能把那些所謂的採編人員給淹了。也不知那薄萬青是否故意,每期總會有兩個對立的說辭同時刊登,如此你來我往,唾沫四濺,人腦子差點沒打成狗腦子。
所以吳桭臣後來也訂了報紙,不僅訂了,還親自下場寫文章與人爭辯,護衛吳江縣的聲名!但也正是這多番爭辯,讓吳桭臣進一步認識到週報的威力。
這報紙,真正的威力,就在於左右輿論,從此之後,民間百姓信的,就不再是所謂讀書人的口口相傳了!你說誰好,不是真的好,報紙說了好,那才是真的好!
可即便明白到這威力,吳桭臣還是認為這情形持續不了多久。因為週報如此便宜,成本卻十分高昂,必然堅持不了多久。週報用的紙,比官府書局用的紙更好,印刷的字更整齊清楚,看得出來是用了上好的印墨,還要僱請那麼多秀才報童以及車馬,如此種種,算下來一份才十五文,還能掙錢?買報紙的人越來越多,薄萬青或者是薄萬青背後的人,即使知道報紙的作用,又能支撐多久呢,除非這週報是朝廷所辦,那又不同,但顯然,週報和朝廷無關。
但後來吳桭臣大吃一驚,因為薄萬青又出了新招,他在週報上刊登訊息,表示以後的週報將印五張大紙,並留出整整一頁,用來給商戶們將自家的貨品告知天下,取廣而告之之意,這一頁就叫做廣告專版!
訊息一傳出,江南轟動,茶商,綢商,糧商,鹽商,糖商等各路商家,都以重金參加報社舉辦的所謂投標會。最後廣告專版最大的版塊被揚州鹽商曲家以五千兩銀子的價錢競下一月,專門介紹曲家新產出的上等珍珠鹽。這廣告確實厲害,自廣告刊登後,江南稍微講究些的人家,吃用待客都要用曲家的珍珠鹽,否則傳出去就是丟了臉面。
吳桭臣曾私下估算過,廣告專版一共十四個版塊,就算是最小那一塊,只刊載七天,如今也須七百兩銀子,所以別說報紙本身還要賣錢,光是那廣告版的競拍費用,拿出一半,就夠支付報紙成本以及文人們的潤筆費用了。可以想見,隨著報社擴張,買報的人越來越多,廣告競拍費肯定會越來越多,這報紙,實在是又能掙錢又能得名啊!
自想通所有關節後,當然也有人學著辦甚麼週報,可惜畫虎不成反類犬,請的人參差不齊,又有清平談先入為主,薄萬青還隔不久就出個新招,因此始終都成不了大氣候,反而因一開始就收費,又大辦印刷作坊,結果紛紛被擠垮,連原來的本錢都拿不回來,使得如今還是清平談一家獨大。
吳桭臣一直在猜測薄萬青後面的人到底是誰,能有如此奇才不僅謀劃出報紙,還用最初免費,只刊登民間趣聞的辦法來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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