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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
自己就是在這煙雨揚州長大,揚州十家出名的酒樓,有五家是自己開的,那十三叔,又如何會請自己吃魚呢?何況自從那場京中大變之後,這位十三叔已被嚇破了膽,哪怕是面對自己這個侄子,一路行來都絕不輕易開口,而是畢恭畢敬按照自己所言辦事。既如此,明知道自己是出來探聽訊息,他還會吩咐個太監來打攪?
蘇景心裡飛快轉動,忽然想起近日收到的一則訊息,頓時明白了。
“既然十三叔有次雅興,那孤自然不能推卻。”蘇景倒沒戳穿,對孫河道:“帶路罷。”
擔心蘇景不肯給面子的孫河聞聽此言,喜出望外,急忙點頭哈腰的在前頭領路。
而十三爺則正在屋中團團轉,打小就跟著他一起長大的哈哈珠子查琳見此道:“主子不必擔心,您素來與太子親近,無論如何,太孫也不會駁了您的臉面。不管答不答應,一頓飯總要賞臉。”
“唉……”十三爺卻不似查琳樂觀,束手不住嘆氣。他其實不過而立之年,但眉心皺痕深深,看似烏黑的辮子中也有絲絲銀色透出。不須仔細打量,就能看出他這兩年過得實在不算順心。
事實上,不僅不順心,這兩年,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兄弟之間皇位爭奪的無情,康熙出手時的雷霆冷酷,甚至一貫敬慕信任的四哥面對妻族的趕盡殺絕,還有,那位看上去溫雅翩翩的侄子……
所有的一切,都讓他難以安眠,每每噩夢之中,都覺得自己像是無意間就踏錯了一步,以致帶累妻兒。
也就是數月前,京中形勢大定,立了太子,冊了太孫,不安分的兄弟們圈禁的圈禁,死心的死心,他覺著今後就跟在太子太孫身後老老實實辦事,終於有好日子過,偏偏又被萬歲點了跟著侄子一路南下。
這趟差事可不是甚麼好差事,萬歲是看重他,太子是信任他這個兄弟,但他一路真是提心吊膽,唯恐出半點差錯。兩月下來,近身在旁看著太孫的種種手段,原本就七分的畏懼變作十分。若是可以,他是寧可隨著一貫嚴苛的太子辦事,也是不想再繼續與太孫打交道。
誰知道好容易儲存著君臣距離的他,這會兒又要拿著叔侄的情分來求人了。
大清這第一位太孫不是傻子,不會看不出他前些日子的恭敬疏離,眼下求人,他是真沒有幾分把握。
但,不求不行!
敦恪可沒有多少時間了!
正琢磨一會兒如何開口,就見蘇景已踏入這精心佈置好的水榭。
十三爺趕緊一躬身,蘇景搶先一步阻攔道:“十三叔,你我叔侄,又是在宮外微服,您何必如此。”
見到蘇景一臉和煦,口中又是客氣有禮,十三爺心中略微安穩了些,順水推舟站直身子,再三讓蘇景坐了首座。
面對十三爺的急切,蘇景像是真正來品魚的食客,吃的慢條斯理,時不時還點評兩句初初十三爺還能賠笑應和兩句,待時間慢慢過去,十三爺終於沉不住氣了。
“太孫,實不相瞞,我今日請您來,是……”
“哎,十三叔,在外面,您喚我聲弘昊便是。”蘇景笑望著十三爺。
太孫的親近不見外,可不是甚麼人都敢理直氣壯接下來的。
面對蘇景溫和的臉,十三爺咬牙片刻,硬著頭皮艱難的喚了聲弘昊。
蘇景目色一閃,放下手中的酒杯,悠悠然道:“我聽手下的人說,敦恪姑姑近日似乎染了風寒,已有許久沒出過公主府了?”
十三爺大驚,沒想到蘇景竟然已知道他要說的事情,然而驚訝過後便是駭然,還有那麼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憤。
只是十三爺面上不敢洩露半點,愁苦道:“既然弘昊你已經知道,十三叔也不瞞你,敦恪她,確實病的頗重。”
“喔?”蘇景身子微微前傾,面上十分關切的道:“公主府中的大夫如何說,十三叔可有上摺子請汗瑪法派承德行宮中的太醫過去診治,侄兒這裡別的沒有,上好的藥材,十三叔說一聲,便是千年的人參,也能尋摸一二。”
見蘇景說的滔滔不絕,情真意切,十三爺只覺含了一大口黃蓮水,一直苦到五臟六腑。
他暗自吸了一口氣,悶聲道:“敦恪這病不是急症,不單是行宮的太醫,便是宮中的太醫,就已快馬加鞭前去診治過,只是太醫們俱言,敦恪得的,是心病。”
“心病。”蘇景聞聽這兩字,卻不似之前那般,而是收斂容色,調轉目光望向水榭外平波如鏡的湖面。
見此情景,十三爺哪裡還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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