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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不如我們……”她抓著他的衣角晃了晃,想到自己也是寄人籬下,頓時住了嘴,不好意思再向他提要求。
“我們如何?你說。”
她看到它爪子下的灰色眼珠,別開眼,小聲提議:“我們把它養起來吧。我會盯著它,不讓它吃掉太多東西的。”
“你的願望,我當然會滿足。”
扼住它命運的枷鎖一鬆,小東西四爪觸地,藉著肚皮的形狀優勢原地打了個滾,屁顛屁顛地跟在大恩人沈歆身後。
晏方思自動無視了它的存在,為沈歆推開門,提醒她跨過腳下的門檻。小東西爬得慢,攀了幾次都沒能成功翻越那半朽的木頭,反摔得四腳朝天。
沈歆看不過,抱它進懷裡。
庭院大門就此閉合。院內的藤椅慢悠悠地搖,似小舟漂漂盪蕩地泊了岸,靜謐得令人不忍打擾。
她跟在晏方思身後走了一段路,愈發覺得懷中的肉團肥碩敦實,一點不虛。她不僅氣喘吁吁,甚至被這半冷不熱的天氣悶出了一層薄汗,小東西卻在她懷裡聞著白蘭花香,無比愜意地打起了呼嚕。她有些委屈,低頭埋怨,“你怎麼這麼胖呀?”
晏方思藉機提議:“不如扔了吧?”
沈歆猶猶豫豫地掂量了一下懷裡的小東西,它察覺不對,立即淚眼汪汪地伸開爪子抱住她的脖子,張著嘴空叫了幾聲。她眨眨眼,“啊……你原來是個小啞巴。”
小東西淚眼朦朧地點頭,彷彿在說:“我這麼可憐,你就抱抱我吧。”
沈歆提了人家的痛處,不知如何安慰它,只得咬牙把它的屁股往上託了託。
見它像是得了免死金牌似地賴上沈歆,還無法無天地舔起了她衣領上別的白蘭,晏方思心裡不大痛快,默不作聲地拎起它,擱在了自己肩膀上,陰惻惻地在它耳邊說:“給我老實點。”
它一個激靈,瞬間收斂了許多,扒拉著他的衣服不敢動作了。
沈歆心懷感激,無言地跟他貼近了些,捉住了他的袖子與他走在一道。
他眉梢一動,將手垂到令她舒適的位置。
漸漸來到了人潮湧動的地方,他抬手一撥,讓肩膀上趴著的小東西滑進帽兜,而後隔著衣袖捉住了沈歆的手腕,“這裡人多,我牽著你,別走散了。”
“嗯。”她一點點抽出了他們雙手間隔著的那層布料,摸到他腕上的佛珠,繼而握住他乾燥而溫熱的手。
他身上不知為何與她分外相似的氣息總能讓她無由來地感到安定,像是回到了待在小缽中與師父雲遊的時日。她無需考慮其他紛繁事務,只在一方小天地裡做她無憂無慮的蘑菇就好。
“待你入了人世,便會知曉這天地間的美事絕非限於缽中一隅,也非奚山一處,做人的好處頗多,”師父似乎曾在很久很久以前對誰說過,“然,你若想真正成人,不僅要體味甜,還要參悟苦。世間苦相千萬種,生時苦,老後苦,病中苦,死途苦,愛別離是苦,求不得為苦,怨憎會亦苦。”
“——你需得學會在苦中成長,將所有的苦淬鍊成能令你更為堅韌美好之物,才可摸得為人的門道。”
那時彷彿有個輕細溫柔的女聲答道:“弟子謹記。”
她恍惚回憶著,直到手上傳來一股稍重的握力。
晏方思已帶她行過一座廣場。路燈依稀亮起,廣場中心的音樂噴泉開始唱歌,沈歆回過神來,兩人都被這拔地而起的雨絲淋個正著。
他沒管臉上淌著的水,替她抹了一把臉,不住笑她:“剛才提醒你小心,你還傻乎乎地往這走。怎麼跟這小東西一樣了?”
“我不傻的。”她嘟著嘴爭辯,顯然缺乏反駁理由。
“好好好,你不傻,它傻。”
“嗯,它傻。”
聽到晏方思慫恿沈歆一起說自己壞話,小東西氣鼓鼓地從他帽兜裡探出半個腦袋,吭哧吭哧地拱他脖頸,被他一掌按回去。
沈歆一心想著拜託“傻”的形容,連忙轉移話題,“相公相公,我們給它起個名字吧?我們能給它起名字嗎?”
“能啊,你想叫它什麼,它便叫什麼,”晏方思和善地笑道,“它不敢有怨言。”
“唔,”她認真地摸著下巴想了想,“叫小黑?小灰?不好不好,要給它一個好聽的名字。嗯……阿福怎麼樣?它看上去這麼有福相。”
“好,就叫阿福。”他背過手去掐一把小東西肚皮上的軟肉,讓它出面表個態,“喜歡麼?”
小東西縮著腦袋,哼哼唧唧地趴上他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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