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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的時間,所以在這之外,近來酒樓裡面又多了一個新的助興方式——琴曲。
自那道白衣的身影從內院走出後,宴夏的視線便一直定在他的身上。
那人手中抱著一架木琴,隱在簾幕的後面讓宴夏看得不甚清晰,只能夠隱約隔著那一層朦朧的輕紗見得他高挑瘦削的身形與漆黑的長髮。
隔著遠遠的距離,宴夏能夠看見他在簾幕後方坐定,將琴擺在身前,開始輕輕撥動調弄琴絃的動作。
簾幕的遮擋讓人看不清他的樣貌,但宴夏托腮認真看著,卻似乎能夠猜測得到他如今的神態與模樣。
她就這樣認真盯著簾幕後那人的一舉一動,聽著不經意間自那處流瀉而出的淺淺音調,直至片刻之後,空山靈雨般的琴音在酒樓中流淌開來。這曲聲縹緲幽靜,在這喧鬧酒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卻又似乎在其間格開出一道渾然不同的自然韻調。
宴夏依然專注的看著那處,彷彿已經陷入琴音之中,竟連身旁多出一人也不曾發覺。
直至那人輕嘆一聲屈指彈了她的後腦勺,宴夏才終於回過神來,扭頭往身旁看去。
坐在宴夏身旁的人是她那位眼盲的小爹。
驟然見到小爹出現在這裡,宴夏不得不自那琴聲與彈琴的人身上收回心神,微退半步喃喃著道:“小爹。”
“嗯。”小爹含笑回應著在旁邊桌子上摸索起來,眼看著碰倒了兩個杯子,宴夏終於忍不住上前倒了一杯茶遞到小爹手上,這才讓他好好抿上了一口茶,隨之含笑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宴夏遠遠瞥了那簾幕後方依舊彈著琴的身影一眼,隨之又收回視線看向小爹,搖頭小聲道:“沒……沒什麼。”
有些時候,宴夏看不明白她這個小爹。
聽其他乾爹乾孃說,小爹的眼睛從前是好的,只是後來經了一場大火才會變成現在這樣。與二孃三爹相比,小爹眼睛不好,不便的地方自是更多,所以宴夏對這位小爹也總是盡力照顧著。但不知是錯覺還是如何,宴夏總覺得小爹的眼睛壞得十分古怪。
比如他每次總沒法從桌上辨清並找到自己的茶杯,在家裡不管做什麼總探著兩隻手四處摸索,彷彿離了宴夏的扶持哪裡也去不了。但每次離開家中來酒樓說書,他卻總能夠獨自一人前來,走在街上有時候遠遠看來竟如同常人一般。
這樣的情景讓宴夏有時候覺得小爹的眼睛根本沒有壞,有時候又覺得小爹離了家怕是半日也過不下去。但每次宴夏這麼提出疑問的時候,小爹總是會笑,然後忍著笑意道:“我這雙眼是真的看不見,不過你若是走丟了,我定能夠將你找回來,你相信不相信?”
對於小爹這個問題,宴夏壓根未曾理會過,因為她覺得自己不可能走丟,倒是這位小爹走丟的可能性會比較大。
小爹看起來其實很年輕,不過不知是有意還是如何,蓄了大把的鬍鬚在臉上,看來總要顯出多幾分老成。宴夏看不出他真正的年歲,但卻一直有所猜測,道是小爹若將臉上的鬍鬚剃去,相貌恐怕與酒樓中那群總是聚在一起喝酒的年輕人相去不遠。
然而小爹從來沒剃過鬍鬚,宴夏的這番猜測自然也沒有辦法去證實。
就在宴夏懷著滿腹心思打量著這位小爹的時候,小爹側耳認真聽了半晌,終於摸索著自座中站了起來,拍了拍手道:“曲子不錯。”
宴夏一怔,片刻後才明白過來小爹所指的究竟是什麼。
她還沒有來得及轉移話題,小爹便又偏過頭問宴夏道:“你特地打扮一番來這裡,就是為了聽這曲子?”
宴夏連忙搖頭,想到小爹看不見,便又喃喃著否認道:“不是的……”
小爹沒有理會宴夏細聲細氣的否認,只拍了拍她的肩膀又道:“這彈琴的人是誰?”
聽見小爹問起那人,宴夏連忙又朝著彈琴那人看去一眼,旋即匆忙擋在小爹身前,搖頭道:“小爹,我該回去了……”
小爹輕笑一聲,懶懶靠在桌旁,煞有介事的道:“你要是喜歡聽琴,倒不如聽小爹彈給你聽,這傢伙雖然彈得不錯,但我也絕不會輸給他。”
宴夏怔了一瞬,終於收拾好心情,開口道:“小爹不要說笑了,我們回去吧。”
“說笑?”小爹神情頓時變得微妙起來,好笑著道:“我說笑什麼了?”
宴夏垂眸道:“家裡根本沒有琴,我也從來沒見你彈過琴,小爹你根本就不會彈琴,你只是想我高興故意這麼說的。”
小爹笑了起來,摸了摸臉上那把將自己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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