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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嗤笑:“看不出你還是個理想主義者?”
李慰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並不是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在被喬治欺辱的時候,在逃亡的路上,在每次看到道貌岸然的總統以聯邦代言人的身份出來演講時,她胸中的憤懣就蓋過了曾經的信仰。
直到現在,當她真正從光明來到陰影之下,當她直面聯邦或許最不堪的秘密,當她面臨非此即彼的最終選擇——她反而排除干擾,尋回了最初的自己。
所以,她仍然堅定地把心裡想到的東西說出來:“是啊,或許我是個不切實際的理想主義者,可是,我父親說過,如果這個世界上都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沒有傻乎乎的理想主義者存在,還有誰會來保衛聯邦?”
“如果沒有人相信自由與公正,那麼,它們總有一天就會真的消失。”
“有人告訴我,‘聯邦有時候是個自由和公正的國家,有時候不是,取決於我們能從中得到什麼’。我想,我終於知道我想要得到的是什麼,並且願意為之付出最大的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親愛的南有嘉魚給我的雷!
第二十七章 他死了
李慰說完她想說的話,“踩蛋機器人”也剛好清潔完畢,六個機器人又從小孔裡噴出細密的人造纖維,居然在三十秒內為她織了一件長袍。
長袍大小還算合身,袍角直垂到小腿,裡頭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然而能夠有塊布蔽體李慰已經感激不盡。
她總算能夠直起身,捏著袍角從床墊上小心翼翼地下來,“踩蛋機器人”非常勤勞地又清潔了床墊,吸走上面沾染的水和汙漬。
整個過程說起來長,其實不過十五分鐘,機器人們完成了全部的清潔工作,搖搖晃晃地回到西北角通風口旁邊,透明的玻璃牆上又徐徐地凸起一塊。
李慰早有準備,搶在第一個“踩蛋機器人”跳進通風口之前,飛快地取走了卡在那裡的包裹。
看著七個機器人相繼回到通風管道,她摸了摸恢復平整的玻璃牆,知道自己算是過了這一關,可未來還有無數的關卡在等待著她。
樓下的彼得已經安靜許久,她有點奇怪,把床墊和包裹都搬上床,摸出“狗牌”重新套回脖子上,坐到床尾埋頭去看。
隔著被機器人擦得纖塵不染的地板,她看到彼得站在玻璃屋中央,手裡捏了團什麼東西,正紮起馬步緊張地盯住通風管道。
“踩蛋機器人”從通風管道鑽出來了,一個、兩個、三個……第七個,彼得的動作比不了她迅速,熟練度卻更高,順利地將他手中那團東西塞進管道口。
他塞完以後輕輕地呼了口氣,下意識抬首,正與低頭望他的李慰四目相對,讓她莫名地生出點尷尬。
李慰趕緊把腦袋縮回來,因為她已經猜到下面的流程是什麼。果然,不片刻就聽到樓下傳來細微的水聲和刷子摩擦面板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更尷尬了,連忙把雙腿收到床上,盤坐著默默數數。從“一”開始數到“一百”,她的肚子忽然發出“咕”一聲響亮的呻/吟。
“餓了吧?”彼得爽朗地笑道,“再等等,這裡每天只供應兩餐,上午十點的早午餐和下午十七點的晚餐。”
他聽起來倒是半點也不尷尬,李慰被他帶得也放鬆下來,嚥了口口水,又伸手按揉腹部。不提及的時候還能忽略,一旦把注意力轉移過來,她才發覺肚子早就餓得隱隱發疼。
“我剛才就想問你了,”她疑惑地道,“囚房裡沒有鐘錶,你是怎麼看時間的?”
彼得簡短答道:“看燈。”
“燈?”李慰怔了怔,轉頭望向強光的來源,只隱約看到上方數十米的高空懸著一團熾烈的白光,卻連燈的形狀都看不清。
“副監獄長不是告訴過你嗎?死獄實行的是首都星圈的二十四小時制,十二小時亮燈,十二小時黑夜。”彼得詳細地解釋給她聽,“首都星圈的日出時間是早晨六點,你把亮燈的時間當成六點;日落時間是下午十八點,再把熄燈的時間算作十八點,然後學會用心跳來計秒。正常人的心跳在每分鐘六十到七十下之間,也就是說心跳只比秒鐘快一點點,習慣以後就能越來越精確。”
“厲害,還有用通風管道藏東西的辦法也很聰明,這些都是你想出來的?”李慰又佩服又感動,無論何時何地知識都是重要的財富,彼得卻慷慨地教給她很多,雖說這些訣竅她待久了未必總結不出來,但他能在她一無所知的時候主動傳授,她必須要承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