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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頭裴祐之,便點了伴讀並幾個朝臣之子,在父皇的安排下到了京都四處觀察,也是到了這時候,他才能慢慢地放下他始終平視,未曾往下看過的眼神,裴祐之這才知道,京都乞兒,不是一個兩個,城外破廟,還有流浪漢團於其中休憩;骯髒水溝外的破屋,可能別有洞天,是個賭博窩點,那些柺子,也不是鋌而走險,大多是成規模的團伙……
總之,收穫頗多的他在再次上朝的時候,也學會了再多思索一番,或是查閱資料後再做決定。
然後——他就更敬佩自己的父皇了。
父皇博聞廣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連民生多艱,心中也清清楚楚,怪不得父皇看他,就像在看孩子,裴祐之慚愧至極,他根本是虛長了二十五年,還自以為卓爾不群,懷才不遇,父皇為難,其實根本是能力不足,父皇怕自己害了百姓,損了名聲!
可以說每一天,裴祐之都在為自己對父皇的濾鏡,加上新的一級,就算加滿了,他還能換個相機繼續。
這大概就是,我攻略我自己。
當然,裴祐之並不知道,他那英明神武的父皇,在那幾天,批閱奏摺到深夜時,是如何心有慼慼,決心下一回,一定要換個方法,可不敢再讓體察民情的兒子一去不復返,這工作,又全落在他的頭上了。
朝臣們已經習慣了太子在前方的模式,透過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他們心裡頭也明白,這是皇上在磨鍊太子,隨著接觸,朝臣們也大多能看到太子正在褪去“稚嫩”,變得越來越像當今,不斷地向一個夠格的君王貼近,這樣發展下去,遲早有一天……
有了期許的朝臣們均很滿意,只要是一心向著大夏朝的,向著當今的,都在為改變太子的部分稚嫩想法而努力。
先是丞相六部輪著奏事,大夏朝國土廣闊,可以說沒有一天是無事發生的,每天早上,單單聽這些彙報,就要花去不少時間,這還是不能走神的,動輒就會提及些大事,不過品級低的小臣們,反倒是沒這個煩惱,只需挑了和自己工作相關的聽就好。
裴祐之自是學著父皇用心去聽,同時還要做分析,如若不是父皇的教誨,他根本不會意識到,大臣們隨口的彙報,可能都會互有關聯。
比如江南雨水過多,甚至引發澇災,可能就會導致當年的田地減產,織業也同樣受到影響,因而導致的,就是稅收下降,國庫空虛,進而也許會影響次年的兵餉,皇商進貢的絲綢品質等等,什麼東西,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
等到大彙報結束,裴祐之也終於稍微鬆了一口氣,接下來,只等看看有沒有什麼要上本的了。
這倒是朝會中最有趣的環節,無論是御史上本彈劾,還是有朝臣提出建議,總之一般都會引起一陣討論,聽說當年大夏朝剛立的時候,還有文臣武將,直接在朝堂上大打出手的,不過現在大家都挺規矩,還未曾出現過這樣的景象。
“臣有本要奏。”出列的是陳御史,他深呼吸,已經預備好了噴人,他們這些當御史的,別的不行,口才個個一流,噴人天賦點滿級,職業罵人,“臣要彈劾禮親王,京都縱馬,驚擾百姓……”
他洋洋灑灑,列出了禮親王的十宗罪。
縱馬奔騰,驚擾百姓還算是最小的了,升級版的還有什麼逃課——是的,禮親王和其他幾個宗室子弟在一塊就學,逃課的事情一出,就傳開了,畢竟也沒人會為他的面子著想,替他多做隱瞞;甚至包括什麼,到西山郊區遊玩等等。
接下來,陳御史又開始引經據典,說得人頭昏腦漲:“禮親王乃皇室中人,更是當為人表率,此等紈絝行徑……”
裴鬧春忍不住挑眉,這倒有趣起來了,在原身的記憶裡,禮親王是這幾年開始慢慢平庸下去的,將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了極點,不顯山不露水的,到了後期,才開始胡鬧紈絝的。
而這一世,估計是因為他和太子的互動良好,倒是讓禮親王周邊的人急了起來。
裴祐之同樣在聽,忍不住疑惑,在之前他是看過禮親王的請安摺子的,也因閒著無聊,關注過對方兩回,如果他沒記錯,這禮親王的學業怎麼都不算太差,也寫著一手好字,怎麼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紈絝起來了?
前頭幾次進宮,對方在他面前,都是低眉順眼,甚至不敢抬頭直視,現在在陳御史嘴裡,就成了當街縱馬傷人的人?
不過裴祐之也能理解,禮親王在他面前謹小慎微是合理之舉,可不知為何,他想起那一手好字,總是覺得,有點違和。
“不過小兒頑劣罷了。”裴鬧春輕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