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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扛。槍。杆的民兵回頭,應得乾脆:“咋不能?又不是犯啥死罪,等著,我這就給你弄。”
蘇禾忙感謝。
民兵大哥很快回來,手裡端著個葫蘆瓢,盛了半瓢涼水。蘇禾接過,咕咕喝了幾口,總算好受些。
外頭民兵大哥道:“大妹子,得叫你家裡人給你送床鋪蓋啊,要不晚上咋睡覺?你哪戶的?要我叫人給你傳個口信不?”
蘇禾剛要開口,可轉念一想,秋來這會兒還不知道有沒有被他叔嬸帶走,就道:“不用了,我將就睡一晚。”
見狀,民兵大哥搖搖頭,不再說話。
為了儲存體力減少飢餓感,蘇禾靠坐在牆邊,把自己蜷縮起來。眼下她沒心思想別的,只盼著趕緊開審判大會,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忽然傳來一陣說話聲,蘇禾聽出來了,是徐立冬!
宛如接天神般,蘇禾一骨碌爬起來,趴在窗戶口喊:“大哥!”聲音裡帶著不掩飾的驚喜。
外頭,穿了身汗衫布褲的徐立冬正跟民兵說話,聽見蘇禾喊,錯開眼朝她略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也不知為何,見到他,蘇禾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沒了此前的惶然,等民兵大哥扛槍走開,便笑著道:“總算等來你了!”
她這話興許沒別的意思,只聽在徐立冬耳中卻感到彆扭,不過見她還笑得出來,輕籲口氣,用民兵剛才給的鑰匙開啟教室門,把籃子遞她:“秋來惦記你沒吃飯,叫我給你捎帶點,還有鋪蓋,也叫我拿來了。。。餓了,先吃飯。”
蘇禾大感窩心,掀開罩在籃子上的籠布看,見裡面裝了碗紅薯幹稀飯,上面夾了幾筷子鹹菜,還有兩個玉米麵饃。
蘇禾餓極了,連咬幾口饃緩過勁兒了,才問:“大哥,我叔嬸在不在我家?是不是迫不及待勸秋來跟我斷絕關係?”
時下政審嚴苛,但凡哪家出個有政治問題,往後公家要用人,全都不予考慮。而且蘇禾要真被打成壞分子,徐秋來不跟她斷絕關係,以後怕是連公社中學都上不了。
“我去的時候,確實看到了你叔嬸,不過他倆見我過去,沒久坐,倒是秋來,跟我說了你叔嬸的事。”
徐立冬看了眼對面的弟媳婦,見她臉上不掩鄙視,又想到以前那些損她名聲的謠言,略動動腦子,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出於正義,徐立冬叫她安心,道:“我爸那邊已經應了你的事,不過他在省裡開會明天才能回,最晚明天就能給你做擔保,讓你回家。”
聽完,蘇禾很是驚喜的啊了聲,很快又搖頭,輕聲道:“回去又怎樣。。。只要我叔嬸惦記房子一天,我跟秋來就不能安生,魏紅嫂子不過是被他們拿了當槍使。”
徐立冬想了下,沉吟道:“這樣,明天給你作了保就先回去,其他事我替你出個頭。”
蘇禾趕忙道謝,不過卻道:“那怎麼行,不好再麻煩你,再說我總歸是被人按了婊。子名頭的,別把你也牽扯進來。。。”
不等徐立冬再說話,蘇禾咬咬牙,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飛快道:“我先不出去,我要等著開政審大會,不過。。。大哥,你能不能先幫我個忙?”
第6章 政審大會
夏天黑的遲,直到七點,殘陽才收斂最後一絲餘暉。往常這個時候,勞作了一天的社員早已吃過飯,大老爺們蹲在村口的榕樹下抽旱菸、侃大山,婆娘們則聚在一塊東家長西家短。
而此時,這些人都扛了長條凳,三五成群結伴往公社走,各家的奶娃跑在前頭,爭搶著先到公社中學佔位。
今晚,公社要在中學開政審大會,主席同志號召的事,咋能不積極哩!
八點不到,公社中學不大的操場上已經擠滿了人,幾個領導也全部到齊,在課桌拼成的主席臺後坐成一排。因蘇禾是紅旗二隊的社員,所以徐老五也在其中。
眼下,徐老五殷勤的給坐他身側的徐有糧點菸,因為激動,擦洋火的手都在微微作抖。
能不激動麼,全公社最大的官兒就在他眼前哩!
“哥。”徐老五親切的喊了聲,問道:“這趟回來在家住幾天不?我讓我婆娘張羅酒菜,叫上有地、有山、有水,咱們哥幾個一塊坐坐?”
徐有糧臉上帶著笑,搖頭道:“我倒想,可不行啊,明個縣裡還有會要開。。。時候不早了,把侄媳婦叫出來,咱們開會!”
徐老五連說好,扭頭跟公社其他幾個領導交頭接耳一番,便舉了喇叭,高聲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