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會有第二場“鑑婊大會”。
蘇禾胡思亂想著,不覺就到了放工的點。
從工頭那裡領來五毛錢,徐立冬推了腳踏車在前頭,蘇禾稍落後幾步,兩人踏著夕陽往外走。
待出了學校,徐立冬反手擦了下額上汗珠,看著蘇禾道:“天晚了,我送你回去。”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想的太多,蘇禾眼下有些尷尬,忙擺手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沒事,上來,我騎車總比你走路快。”徐立冬已經先跨上了腳踏車。
見狀,蘇禾不再糾結,沒推脫的就跳上了後座。
兩條腿確實比不過兩個軲轆的,這天蘇禾到家時,天才剛放黑,徐秋來還在燒飯,聽見外頭有動靜,人還沒出來就喊:“嫂子,你今天咋回來這麼早?”
話音落下,見是那個不常見面的堂哥送嫂子回來的,先喊了人,又極懂事的招呼道:“大哥,你吃飯了沒,在咱家吃,我都燒好哩!”
徐立冬微微一笑,忍不住伸手摸他腦袋,隻眼睛卻是往蘇禾這邊看的,見蘇禾沒有要留他吃飯的意思,心中隱隱感到失落,說:“不了,我回了。”
蘇禾這才笑著叮囑道:“天黑路不好走,大哥你騎慢點。”
徐立冬點點頭,跨上腳踏車便走了。
直到目送那道身影消失在夜色裡,蘇禾才微嘆口氣,摟著徐秋來肩膀,轉身進屋了。
此舉惹來徐秋來不滿,小大人般數落道:“嫂子,你太不懂事啦,大哥送你回來,咱們咋地也要留他吃口飯再走嘛。”
蘇禾忍住想笑的衝動,忙道:“是是是,我想得不周到,下回不這樣了。”
徐秋來嗯了聲,轉又高高興興說:“嫂子我今天釣了蝦,按你原先教我的,炒了盤蝦米!”
為了省煤油,叔嫂兩就站在灶臺邊上,藉著爐膛裡的餘火吃了飯。飯後,蘇禾叫徐秋來先去洗澡,自己把灶臺收拾了遍,才洗漱上炕。
興許是白天裡沒做太多活的緣故,此刻躺在床上,蘇禾一時半會都沒睡意,腦中時不時浮現出徐立冬離開時失落的神情,心裡既有些過意不去,又有些悵惘,輾轉反側直到深夜才闔上眼。
第二天,她照舊起了大早去縣城。
她做工的這所中學,是水廠的附屬中學,已經有些年頭了,在解放前曾是西方傳教士的傳教場所,房頂漏雨不說,圖書館也因為前些時候學生聚眾鬧事,把裡面攪得烏煙瘴氣,原本歸置在書架上的書亂七八糟丟在地,有個年歲較大,個子不高的老師負責重新分類歸檔。
晌午吃過飯休息的時候,蘇禾沒事可做,又對其他婦女東家長西家短的話題不感興趣,見那矮個老師在一邊翻書一邊埋頭苦編碼,就站在後頭看了會兒。
“你分錯了。”
見他把一本全英文書歸到政史類,蘇禾忍不住提醒道:“剛才那本講得是講經濟法,應該歸到法律類。”
矮個老師推推鼻樑上的鏡框,回頭瞧了蘇禾眼,見她半舊罩衫髒兮兮的糊著泥漿,頭上還包了塊毛巾,跟外頭那些拎泥桶的農村婦女沒兩樣,漫不經心道了句:“你懂什麼。”
蘇禾以前在政府部門從事現場翻譯工作,英語法語用精通來形容也不為過,肯定不會認錯,見牆角丟棄了幾本其他外文書,順手拿到矮個老師眼前,笑道:“瓦爾登湖,國富論,聖經的解讀。。。對不對?”
矮個老師露出驚訝神色。他是這所中學的校長張達聞。時下升學考試沒有英語,無論老師還是學生,懂英文的人少之又少,張達聞是俄語老師,在學校已經算是“精通”外語的人,事實上,他也只是半吊子而已,對著這些傳教士留下的書很是頭疼,丟了又捨不得,只好硬頭皮自己上。
剛才乍看見蘇禾,只當她是普通村婦,並沒在意,眼下聽她說英文十分熟練,吃驚之餘,不由重新上下打量,嘴裡忙道:“坐,快坐,這位同志。。。哪個教你的這些?”
生在這個特殊時代,蘇禾雖然深諳“槍打出頭鳥”道理,但沒辦法,她實在不甘心真當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村婦,可她也清楚原主身份,說出去必定會讓人起疑心,鬧不好還會給她扣個特。務大帽,要真那樣,真是得不償失了。
在這種糾結之下,蘇禾選擇避而不談,只是道:“老師,這些活我能幫你幹。”
見他面露欣喜之色,蘇禾笑了下,半是無奈半是不好意思道:“不過你得給我工錢,我要養家。”
“成!我給,我給!”張達聞爽快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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