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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月份從四面八方攜著今年的納貢,齊聚洛邑向周王朝覲。
而這個時候,穆國國君庚敖,正在西垂之地,與戎狄進行著最後一場至關重要的大戰。
此前的一個多月時間裡,他已相繼攻下了平涼、密須、旬等多處要地,不斷挺進戎狄腹地,接下來與烏氏、義渠聯軍的一戰,至關重要。
只要打敗這一支由兩個最強大的戎狄所組合的聯軍,剩餘的戎狄之地,都將如同探囊取物,甚至不戰而勝。
這個晚上,他和祝叔彌、成足等人於帳中議事完畢後,已是深夜,他依舊毫無睡意,立於懸在帳壁上的一幅碩大羊皮地圖之前,陷入了沉思。
身後火燭將他身影投於牆上,一動不動。
茅公入內,喚了一聲,呈上一封剛剛收到的丘陽信報。
這封信報,他此前已催問數回,如今終於送到。
☆、第44章
“可是叔父來信?”
庚敖看了一眼。
“正是。”
這些時日; 雖戰況不斷; 但茅公也知,每逢國都有信報隨驛車而至,君上雖不問; 但往往會先翻遍送至他面前的一疊卷牘。
他在找什麼; 茅公自然清楚。
等了些時日了,終於收到宰夫買的信,茅公亦是暗暗鬆了口氣; 方才一看到,先就呈了上來。
庚敖目光一動,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喜色,伸手欲取,瞥了眼茅公; 又一頓:“不早了; 你去歇下吧,孤這裡無事了。”
行軍於外; 處處便宜行事; 沒宮中那麼多講究; 茅公便退了出去,面上帶笑。
他一出; 庚敖立刻拿起信筒; 拆開後一個倒置,內裡便滑出一冊卷簡,他飛快地展開; 一目十行。
信確實是宰夫買所書,但信中內容,卻非庚敖所想。
宰夫買言,王姬已平安抵達王城,只是周王並未允婚,他此行有負君上所託,甚是慚愧。好在周王未一口拒絕,尚有餘地。另,晉國亦派使者同來求親,但據他所知,目前周王也無應許晉國之表露,請君上不必過多掛慮。
庚敖眸中掠過一絲淡淡陰影。
然,宰夫買在簡牘上又欣然補了一筆,臨走前他有幸得見王姬之面,王姬託他轉信於君上,想必是對君上有所叮嚀,信一併附上,請君上自啟。
這才是宰夫買此信要表述的重點。
庚敖目光倏然又是一亮,忙拿起一旁的信筒,抖了數下,內裡果然墜下一卷摺疊整齊、以蠟封緘的帛書,他一把接住了,小心翼翼地破開封蠟,展開。
信果然是她寫來的。
她說:“君高美,又錯愛於我,然我卻時常恐己不能承君之期待,且與生母暌違多年,如今重聚,母寢疾,需我長久侍奉於側,實是無心旁事。汝為一國之君,君夫人身系國民之望,如今序位空懸,上從大夫,下至國民,無不翹首等待,君更當聘以良配求娶,如此方合乎民望,亦是明君所為,故思量再三,不敢誤君,更不敢誤穆國之民,你我從前所謂婚約,不如就此作罷。”
她又說,“我知君有雄才大略,更有曠達胸襟,見字如晤,想必不會拘泥於淺薄舊事而為難於我。與其踏遍嶺雲,相看兩厭,何如隔山遙祝,你我各安。”
“又,另有一事,還是及早告知你為妥。阿兄隗龍已自脫身。因我先前曾要你將他開釋,他如今自去,為免你不知情而空掛於心,特此相告……”
庚敖將這信反覆看了好幾遍。
頭兩遍,他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的飛快,第三遍,他終於一字一字,從頭至尾慢慢看完,目光最後盯著帛上所書的“與其踏遍嶺雲,相看兩厭,何如隔山遙祝,你我各安”幾字,一動不動,只捏住了帛書的那隻手掌漸漸收緊,忽將它一把揉於掌心,抬頭喝道:“送信人何在?”
茅公本就未走遠,還候於外,本以為好訊息至,於接下來的這場大戰也是個好兆頭,卻不料帳內忽傳出一聲喝吼,辨聲絕非好事,一驚,忙命人將信使傳來,帶入帳內,看向庚敖,見他神色不辨喜怒,只問信使:“你曾隨宰夫去往周國?”
這信使便是宰夫買的隨扈之一,因信件重要,宰夫買怕交由驛車路上有所閃失,特命這隨扈同行。
信使恭聲應是。
“從頭至尾,經過如何?”
信使原本微微低頭,聽國君發問,抬眼猝然對上國君投來的兩道沉凜目光,一凜,立刻躬身道:“稟國君,因前方戰事,宰夫恐令君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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