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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侍著沐浴,出來後換了私衣,坐到銅鏡之前。
春親自幫她擦乾長髮,慢慢梳平,最後開啟一隻玉盒,從中以玉勺挖出少許香膏,在掌心輕輕抹化,往阿玄面頰上稍稍抹了一層,滋潤肌膚。
這隻雙層九子髹漆奩,上層盛放出行保護雙手的手套、防風的絮巾等雜物,下層挖空,置九隻各種形狀的小奩,內分裝脂粉、梳篦、首飾,不但設計匠心,且在繪紋之間,巧妙鑲飾各種寶石,奢美至極,卻絲毫不見惡俗之氣,觀之如同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像這樣的日常雜件,阿玄在穆宮中的這些時日裡,從未曾見到過。
周室雖衰,但往昔天下共主的祲威盛容,便是從這些日常用度的細節之中,也還是能看的出來。
春從侍女手中接過一盞溫羊乳,讓阿玄飲了兩口,復換清水漱口後,微笑道:“不早了,王姬歇了吧,明日一早便要上路。”
沐浴過後,整個人慢慢放鬆了下來,阿玄也感到有些疲乏,便聽春的話,上床躺了下去。
春為她拉好被衾,熄燈出屋而去。
阿玄雖感疲乏,上床後卻一直無法入眠。
這幾日發生在她身上的境遇變化太過於戲劇性了。
她閉上眼睛,腦海裡卻不斷地浮現出各種人和事。
從前在赤葭時,僰父去世前和自己的交談……隗龍應當很快就能被送來和她相見了……自己那位素未謀面因思念她而病重的王后母親……因篤信占卜曾想殺她的周王父親……
她輾轉之時,腦海裡忽又跳出庚敖逼迫自己以隗龍發誓的一幕,心情愈發的堵……
忽此時,門上傳來輕輕一聲叩擊。
片刻後,又是一聲輕叩。
阿玄便起身,亮燈火開門。
門外站了一個來此隨同春服侍阿玄的穆宮女使,見阿玄露面,女使從袖中匆匆取出一片簡書,朝她鞠了一躬,轉身而去。
阿玄關門,就著燭火看了一眼,見是庚敖手書,讓她去傳舍西堂的側階,說他在那裡等她,有話要對她說,不見不歸。
阿玄丟掉簡片,爬回床上,睡了下去。
……
春睡在阿玄那屋西側的一間旁屋裡。
夜已深,她卻難以入寐,坐於燭火之下,最後檢視著明早要帶走上路的一應器物。
那日見到了王姬,只消一眼,她心底便湧出了對她的無限疼愛和憐惜。
如此美麗動人的一個高貴玉人兒,竟一度淪落至隸女的地步,命運勘憐,如今怎麼疼惜都是無法彌補。
還有那個穆侯,雖稱和她兩情相悅,兩人更有婚姻之諾,待向周王提親之後,他便娶她歸穆。
話雖如此,不知為何,這幾日春試探於王姬,看她的反應,卻總覺內裡另有隱情。
只是王姬心思暗藏,春也問不出多餘之事,雖心中疑慮,怕引她不滿,也不敢再多加逼問。
但那位穆侯,卻給春留下了不大好的印象。
並非春瞧不起穆國,也非穆侯本人配不上王姬,而是春在王姬的身上,實在看不出有任何兩情相悅的跡象。
春也曾年輕過,知道倘若真如庚敖所言,王姬與他彼此相悅,諾守結髮,那麼明日分別在即,王姬絕不會是今晚這般,連半句都不曾提他,甚至每當春有意將話題引向穆侯之時,她還會將話題錯開。
王姬雖不否認所謂的婚約許諾,但倘若她無心於此,又怎能讓春放心的下?
春慢慢地停下手中正在摺疊的一件衣裳,對燭出神之時,忽聽叩門聲起,開門,見是穆宮女御女梁。
女梁笑道:“王姬明早上路,因路途迢迢,車馬勞頓,我奉君上之命,雖已竭盡全力預備下明日隨她上路的一應供奉,方才剛送到傳舍,只是安排的匆忙,難免有所疏忽,故深夜前來打擾,請女御隨我同去檢視一番,查漏補缺,免得上路若有短缺,委屈了王姬。”
春略一遲疑,想到王姬嬌弱,預備的周到些總是沒錯,便含笑應許,隨女梁一道去往大堂。
☆、39。第 39 章
阿玄臥床; 愈發睡不著覺了,閉目之時,忽想到明日一早春若進來,簡片被她瞧見不好; 便又爬起來撩帳下地,復點了燈; 正要湊到燭火上燒了,門再次被人叩響。
或許是春還沒睡下; 恰看到她房中亮起燭火前來相詢,也可能是方才的那個使女; 庚敖等不到她過去,便又來催問。
阿玄便將簡片壓在那隻子母奩下,定了定神,過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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