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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記得,當日那個不可一世的齊國公子姜突被他打的鼻青臉腫投下泮池差點淹死,爬出來後向他跪地求饒的一幕,自此,所有人見了他便戰戰兢兢,再不敢有半點不遜。
魯國進學的這段經歷,令他受教至今,他發誓有朝一日,定要讓穆國立威,叫那些所謂的正統禮法之國,統統屈服於他的兵威之下。
而這一切,靠的,就是一支即便箭簇貫頰也依然奮勇向前的虎摯銳士。
在他父親的時代,文公對西戎以懷柔居多,即便衝突,戎人戰敗,只要表降服,文公非但不予追究,甚至賜物以表寬宏。這固然讓穆國收服了包括岐人在內的一些戎族,但更多的戎人,只會以為穆國可欺,首鼠兩端,叛亂不斷。
至烈公的幾年,更是禍患愈顯。
穆國傳到了他的手上,如今倉稟豐實,兵強馬壯,有足夠的國力去支援不勝不休的大戰。
是時候終結舊日局面,去開創一個他所想要的鐵血穆國。
但在他做了親征決定,臣屬也散去,匆忙做著各種戰前預備之時,庚敖忽想起明日就要動身離開的玄,原本因戰而沸騰的一身熱血,慢慢地涼了下去。
他沉吟了片刻,命人將叔父宰夫滿請來,請他知照姬躍,明日自己無法護駕同行。
宰夫滿知戰事要來,應下,卻又聽庚敖道:“孤戰事在身,不能成行,只能讓叔父勞頓,代孤隨同入洛邑行求娶之禮。”
宰夫滿看了一眼年輕的國君。
他雙眸投向自己,目帶殷殷之意,又如何能夠搖頭拒絕?亦一口應下了。
庚敖彷彿鬆了一口氣,笑道:“叔父向來穩重能幹,連叔祖亦數次提點於孤,要孤重用叔父。此行有叔父代勞,想必比孤親去更為妥當。一切仰仗叔父了。”
宰夫滿自知此為侄兒在給自己戴送高帽,但從中也愈發瞧出他想求娶玄姬的心意。
他其實此前早有聽聞,自己這個侄兒,寵愛身邊那個美貌醫女,此前婚事搖擺不定,先拒晉公女,後又剔伊氏之女,他本有些擔心,恐侄兒是受了那醫女蠱惑,失了本心,萬一若是生出扶她為君夫人的念頭,則到時候朝堂內外,恐怕少不了一場因紅顏而起的禍水紛爭。
好在冥冥中自有定數,沒想到那秭女竟會是周王王姬,既然如此,君上又喜愛她,倘若能夠娶來,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宰夫滿便笑道:“戰事大捷,君上大婚,此為我穆人之幸也,我必全力相待,君上等我佳音便是。”
……
庚敖親送宰夫滿出宮,此時天已擦黑,宮中掌燈。
這個緊張而漫長的白天,終於過去了。
庚敖到高室,獨自坐於案後,面前對著堆積如山的文牘,想到明日一早她就要被帶離自己的身邊,她去往洛邑,而他不日也要奔去戎地赴戰,一東一西,中間相隔千山萬水,最快恐怕也要數月後才能再相見,一時再無心於別事,對著燭火定定出神許久,眼前彷彿又浮現出那夜於王幄之中與她一番溫柔繾綣,雖事後證明不過是場傷心之事,但此刻再度想起……
庚敖心猿意馬,一陣心旌動搖,腹下發熱,漸漸自立而起。
從她以王姬身份出宮之後,算上今日,他已足足三天沒有見到她的面了。
明早他自會送她出城,但如此短暫的相會便要離別,近旁又有眼目相隨,如何能夠令他盡訴心中所想?
庚敖想要見她之念頭,忽如烈火烹油,燒的他再難抑制,拋下手中卷牘,起身只喚來了茅公,也不帶隨扈,從王宮西的一扇角門無聲無息而出,身影隨之隱沒在了夜色之中。
……
阿玄恢復王姬身份,已有三天。
春對她百般疼愛,簡直是含在口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領侍女服侍於她,周到以致無微不至的地步,連送來的飲食都要先代她試探涼熱。
阿玄央她不必如此,春卻憐惜望著她道:“玄本是王姬,母貴為王后,生而卻因造化之弄流落在外,顛沛流離,受盡委屈,好在今日終於歸來,便讓春服侍於王姬,亦算圓我這十數年來心心念念盼望之事。”
春並不只是王后燕寢裡的普通女御。
她的母家從前也是息國公族,當年阿玄便是被春的新婚丈夫帶著逃出洛邑。如今她被找到了,但春的丈夫,早已埋骨異鄉。
這些都是躍告訴阿玄的。
春看到她,或許便如看到丈夫當日以命相護的珍寶,故對她分外疼愛。
阿玄心中感激,向她一笑,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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