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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鐸還是堅持,明覺不在意是大師的事,但是報答卻是蕭景鐸自己的事,蕭景鐸從不會將這些混為一談。見蕭景鐸堅持,明覺大師也鬆了口:“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明日,你隨我來病坊,幫我做些瑣事好了。”
看到蕭景鐸的神情,明覺大師還覺得很奇怪:“何事?”
蕭景鐸不知該奇怪寺廟有病坊,還是該奇怪明覺大師竟還替人看病,他頓了頓,好奇地問道:“大師還精通醫理?”
“算不得精通,能替百姓看病罷了。寺中許多人都會醫術,在我之上的亦有很多。”明覺大師笑道,“病坊裡多是窮苦百姓,很多人久病不醫,漸漸拖成了絕症,而且許多又是傳染的。你若不願意,儘可提出。”
“不,大師,我願意。”蕭景鐸道,“我幼年時曾在外祖父身邊待過一段時間,他是聞名鄉里的郎中,所以我對尋常醫藥都有了解,我去幫大師打下手再合適不過。”
明覺也驚訝蕭景鐸居然還有這樣的背景,他點了點頭,道:“這樣甚好。”
寺院大多都設有病坊,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當百姓無力醫治家中得了疫病的親人,或者不想醫治的時候,就會送到附近的寺廟裡。寺院有專門的院落安置這些病患,廟中會醫術的和尚也會定期來為病人治病。明覺今日帶蕭景鐸來的地方,就是清源寺的病坊。
院中有許多間屋子,每間屋子都安置了好幾個病人,這些人大都面黃肌瘦,一看就是飽受病痛折磨的窮苦人。即使如此,見到明覺大師進來,許多人還是掙扎著起來給大師問好。
明覺對眾人頷首微笑,他最先進了西邊屋子,也不顧地面上的灰塵,直接就跪坐下來為病患診脈。蕭景鐸緊緊跟在後面,他童年時見過外祖父出診,所以對診病的流暢非常熟悉,往往還沒等明覺大師開口,他就把大師需要的東西呈上了。
蕭景鐸和明覺在病坊待了一天,直到暮色四合兩人才動身返程。明覺走在山路上,問向蕭景鐸:“今日坊中有許多人並不是普通病人,他們患了傳染性極強的疫病,待久了難保不會染上疫症,你真的不怕嗎?”
“不怕。我本是農家出身,知道普通百姓生活的不易,如今又承蒙清源寺收留,能為大家做一點事,我榮幸之至。”
明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幾日前剛剛下過雪,皎潔的月光映照在雪地上,越發顯得天地清冽,歲月寂靜,蕭景鐸就這樣陪著明覺,在覆滿白雪的山路上一步步走著。
直到許多年過去,往事許多細節已經模糊不清,而蕭景鐸卻還記得那個雪夜,記得那條清寂的山路。他們剛剛從病坊出來,天雪路滑,明覺年老體虛,不敢快走,他就那樣陪著他的恩師,在小路上慢慢走著。
明覺大師,或者說清源寺對蕭景鐸,說是恩同再造也毫不誇張。山中無歲月,蕭景鐸就在這樣的壞境中,度過了三年孝期。
。
終南山下,一大清早,許多農家的院子裡就飄起炊煙,乒乒乓乓的聲音此起彼伏。一個獵戶模樣的人正在院子裡處理皮毛,他的妻子在做飯,口中埋怨聲不斷:“我在家裡替你擔驚受怕,你倒好,回來後不先報信,倒先去林寡婦家幫忙,說,你是不是心大了,這個家留不住你了?你要是不想過趁早說,我們這就和離,我還慣著你不成?”
“都跟你說沒這回事,你少扯些有的沒的。”獵戶一聽和離,也被激怒了,他正要再說,卻看到山彎上轉來一個人影,來人衣服素白,身形高挑,手中似乎還提著什麼東西,光看身形就知道是個俊俏郎君。
獵戶連忙對妻子低吼:“快別鬧了,蕭郎君來了!”
“蕭郎君來了!”獵戶妻眼神一亮,也顧不上和丈夫生氣了,立刻就朝山上看去。
蕭景鐸走到獵戶家時還覺得氣氛詭異,但他以為這僅是獵戶家裡事,於是沒有在意,而是笑著對獵戶說道:“李叔,你這幾日可要入城?”
“要要,我要去長安賣皮毛,蕭郎君又在山裡逮了什麼稀罕物?”
“哪裡。”蕭景鐸笑道,“我閒時抓了幾隻狐狸,我要這些沒用,只好託付給李叔了。”
“狐狸!”獵戶眼睛都亮了,從蕭景鐸手中接過袋子,從裡面提出被捆的結結實實的狐狸,口中還不住稱讚,“好傢伙,長安裡貴人最愛這些東西。這個皮毛完整,能買個好價錢,嚯,這個還是活的!”
獵戶檢視完獵物,就搓著手和蕭景鐸商議價錢。蕭景鐸住在山上不便入城,只能託山下的獵戶入城時幫他帶些東西,而他也會將自己打下的獵物賣給獵戶,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