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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這個病症。那時鄉下有個老大夫,給母親號過脈後,只說孃親是髒腹熱毒過盛。初得的,吃幾副藥就好。只花了三錢銀子不到,給孃親開了五副這樣的方子:半枝蓮一兩,白花蛇舌草二兩,用砂鍋加十五碗水,在灶上慢火熬上一個時辰,然後,日夜當茶來飲兌,渴時不飲水,光喝它。過了六七天,母親的病果然大好。好像其它的熱症,也都清減了。”
雲夫人聽了,不覺心頭大樂。忙喚了心腹僕人問客棧附近可有藥鋪。僕人馬不停蹄的出去了,一個時辰後,果然買回幾副來。雲夫人差了紫苑去熬。
柳氏笑道:“雲姐姐,我家五可雖不亂說話。但小孩子家的見識,終究是淺薄,是藥三分毒,你不問大夫。就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吃,就不怕中了毒,到時可不許找我們可兒算賬。”
雲夫人白了柳氏一眼,“你當我對醫理一竅不通,這半枝蓮,白花蛇舌草的功效我還是略知一二。那半枝蓮清熱解毒,專治熱毒癰腫,咽喉疼痛,肺癰。可是一副好藥,我表妹還曾用它醫治過婦科雜症。白花蛇舌草清肝明目,也是涼血之藥,這兩種藥在一起,的確是良配。那寒門敝戶吃了,正可去心頭火。”
“這麼說,你要吃好了,還得好好謝謝我們五丫頭呢。”柳氏撫摸五可的頭髮,不無得意地顯擺。
“這個自然,我還要重謝這丫頭。”雲夫人半是玩笑半認真地道。
可能是心理作用,也可能是歪打正著,藥物對症。不出兩日,雲夫人便覺神輕氣爽,五臟熨貼。因此特地拿了塊玉佩非要給五可做謝禮,五可百般託辭也是不能夠。只得任由雲夫人笑吟吟地將那玉佩戴到自己頸上。
回房的時候,柳氏免不了要拉過五可來,扯下那頸上拴了玉佩的絲絛品咂一番。那是一塊樹葉形的綠色玉佩,通體晶瑩碧透,天然的純淨似早春雨後的第一片新綠。五可小心地用雙手將它掬起,小小的玉佩卻令滿掌溫潤清涼。彷彿一汪澄澈滌塵的碧色湖水,黃昏的一抹斜陽照射到月牙形玉佩上,通體忽然氤氳起一團白色的煙霧。陳無垢不由念出李商隱的名句:“滄海月時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柳氏聽了,忽然沒來由的激動起來,平日極是正經的臉變得紅潤起來,綻放開心的笑容,竟是前所未有的生動。看著陳五可與無垢呆呆發愣,柳氏才喜滋滋地道:“你們哪裡知道,這塊玉佩乃是當年雲千里與羅紅喜定情時,雲千里贈與紅喜的聘禮,紅喜寶貝它得緊。一定不會讓它淪落在外。這是不是表示……”柳氏滿懷憧憬和期待地望著李媽媽和顧媽媽,“紅喜已在心中認定,要我家五可做她雲家的媳婦?”
李媽媽聽了柳氏的分析,連連點頭稱是。而顧媽媽卻比她要老道謹慎,考慮事情更加理智周全。卻也不想掃了柳氏的興:“夫人,也許雲夫人感激五小姐也是有的,身無長物,一時想不出拿什麼好東西來感謝五小姐,只得將這塊玉送了她;而且,奴婢見她的確喜歡五小姐,真的想認五小姐做女兒也說不定。”
柳氏尋思半晌,低嘆道:“我說也是呢,堂堂一個尚書府的公子,無論是嫡子還是庶子,怎能娶一個商家庶女為妻,想想都不可能的。門不當戶不對的。我還是不要痴心妄想了罷。”
42 幾番思量
莫說柳氏喟然長嘆,剛剛回房的羅氏眼前浮現陳五可那娟秀姣好的容貌,從容不迫的舉止。凝神思索了一會兒,不免對自己身邊第一得利的秋媽媽嘆道:“你說道柳嬌娘的命怎地這般好,老公雖歿了,她倒白白撿了雙善解人意的兒女。尤其她家那五丫頭,我怎麼看著,怎麼喜歡。”
“孃親,你壞,才見了陳家五妹妹一次便沒口子地誇,難道不知紫月才是您親生的。”雲紫月在一旁可不依了,嘟起嘴來嬌聲道,雙手環住母親的頸項,標準一副女孩兒在母親懷裡撒嬌模樣。
“月小姐,你這話倒差了。到什麼時候,夫人都是最疼你不過,她喜歡那陳五小姐,不過是想讓她做你的嫂嫂。”秋媽媽在一旁笑道。
“ 母親,你真的要五可妹妹做您的兒媳婦?”雲紫月收了手,端端正正地坐到母親身邊,一雙笑眼極認真地望著沉思中的柳氏。
“夫人,要說這陳五小姐容貌,氣質的確不俗,只是您瞧那三小姐,和四小姐的形容舉止,簡直是粗俗無禮。陳家只是商戶出身,一個妻不妻,妾不妾的蓬門女子所生的女兒怎配與我們尚書府締結姻親,若是給二少爺做個妾倒還勉強。”果然是在尚書府呆過的奴僕,講起話來都帶著盛氣。
羅氏緩緩搖頭道:“秋媽媽,這回你卻看走了眼,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