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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在口間輕嘆了口氣,自父親死後,如若沒有他視之為父的先生打點體諒,他宋韌就是有萬般才能也絕無出人頭地之日。
而相襯之下,親孃的冷漠,親兄的妒恨就讓人齒冷了。
“可先生那就太……”可老先生那就太失恭敬了啊,宋張氏有些猶豫地看向了相公。
“他老人家會體諒的。”宋韌安慰了她一句。
“師祖倒是看得開,不會在意這些個,”那位老人家就是個護短的,他早年喪妻膝下無子,父親早就被他當成半子,要不然他豈會如此勞心勞力?但人家老人家對她爹,對他們家的心意一點也沒作假,不過,“不過等爹和哥哥們都出息了,莫只記得親兄族人,把他老人家的恩忘了就好。”
別等成了上人上,佔便宜的都是辜負了他的所謂有血緣的親人,抬舉他栽培他的人就忘了個一乾二淨。
“你呀……”宋張氏攔住了她的嘴,作勢打了她一下,朝相公討好地一笑,道:“小五就是有點喜歡亂說。”
宋韌不知被小女兒刺過多少次了,這次聽了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跟小娘子無奈道:“去了州城要慎言,這次爹就不跟你們去了,你得護著你娘,護著你哥哥們。”
宋小五點點頭,不與他爭辯她會不會在外頭亂說之事。
她在家都沒有多說幾句的心,在外頭豈會。
“小五在外面從不亂說,她跟了我去也好,師祖也喜歡她,母親那邊,看到她也歡喜……”雖說不會因此多給她些臉,但只要小五在,婆母也不會過於惡形惡色,總要端著些,而這這足夠了,她在青州也呆不了幾天,一等送完兒郎就帶著小五回了。
宋張氏之前已跟丈夫商量過了才找小娘子來說,但小娘子不張口則已,一張口就是大人話,就是丈夫從來都是偏疼小娘子,她也有點擔心他會不喜小娘子的嘴,就要護著小娘子幾分,言語之間也要為她討兩分好。
“是了。”見夫人護犢,在她眼裡嘴裡小娘子那是千般萬般好,人見人愛,人見人疼,就沒有不喜她的,宋韌無奈又好笑,看著母女倆的眼分外柔和。
他的這個娘子,嫁給他那時心地柔軟善良,與人說句話都會害羞臉紅,時日至今,她為了他與兒女們學會了精打細算,學會了有心思,學會了為他們毫不示弱,哪怕與人爭得面紅耳赤也在所不惜,一個柔弱沒有心機的小女子為他成了如今這等樣子,宋韌對她的憐惜與喜愛早要比當年要深厚得多。
宋張氏不懂丈夫這些個心思,只見相公的神色裡沒有對小娘子的不喜,她抱著小娘子朝丈夫笑了起來。
她那歡喜的樣子,不見疲累,不見陰霾,只見純粹的喜悅。
這讓宋韌更是失笑不已。
宋小五坐在他們中間,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看他們隔著她這般大個的一個人也當是沒看到一般,眼裡只有對方地看著相互傻笑,她不禁心累得慌,閉上了眼。
誰說結婚久了的兩個人就跟左手摸右手一樣沒感覺?
站出來,她要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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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之所以難以言喻,不僅僅是言語不能完全表達,有時就是肉眼親見也不能看個明白。
宋小五與這輩子的父親的關係就有這個意思,她早就覺得宋爹對她是放手了地縱容,那種縱容不是放棄的縱容,而是帶著信任和寵愛。
她爹是家裡頭第一個沒把她當無知小兒看的人,自兩年前凡事跟她有商有量,遂宋小五就是從來沒有那個與他講明她來歷的意思,但在他跟前,她也從無隱瞞她本身的意思。
這天早上她比平時起早了點,宋韌剛好起了,拿了水缽和巾帕水盆去井邊打水漱口洗臉,見小娘子拿了她的水缽過來,從井裡打好了水的他把自個兒的水缽放下,拿過她的幫她裝好水,問她:“怎地不多睡一會兒?”
宋小五喝了口水,仰頭清了清喉嚨,把水吐到一邊,方道:“逮你。”
“呃?”給小娘子的毛篩沾青鹽的宋縣令愣了一下。
“你的事,忙的過來嗎?”宋小五接過了刷牙的毛篩。
不逮他一大早就出門去了,溜了,起個大早才趕得上百忙的宋大人。
“忙的過來。”宋韌笑了。
宋小五刷著牙,顧不上說話,抬了隻手拉下他半身,抬腳摁了摁他青黑的眼眶。
“唉……”宋韌乾脆蹲了下來,手上沾著青鹽與她道:“我們倆誰跟誰啊,爹也不跟你說假話,事情有點棘手,要不爹能放著你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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